。”月微尘说道,“若想转移话题,却也不必如此生硬。我已说过,你不必紧张。”
月微尘毫无所觉的样子,似乎那只是她的幻听。
那,可能确实是她过于紧张,出现了幻听?
沉鱼最开始也这么以为,可紧接着,她又听到了一阵脆响。
像是玻璃被冻裂的脆响,叫人牙根发酸的不适。
这次沉鱼很确定,不是她的幻听,这道脆响就是从某种难以言喻的,空间的“更深处”响起的。
换而言之,月微尘重新塑造的这片领域,也在破碎。
萌生这个念头的下一秒,俊美神君表情也出现了变化。
尽管很微小,可沉鱼还是敏锐地抓住了,她假装糊涂:“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像有点声音?是我的幻觉么?”
“你听到什么了?”笑容在月微尘脸上淡去,他甚至称得上严厉地看向沉鱼。
“就感觉有人在敲什么东西?我也不确定。”沉鱼说道,“一开始您说没有,我还以为是我幻听呢。”
论装傻充愣沉鱼那是老熟练了,恰好月微尘暂且也顾不上处理她,他目光凌厉地扫向某一处:“是——”
“是我啊。”
轻快含笑的声音悠哉接过话头。
那优雅华丽的独特声线,只听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
根本不需看清来者面容,沉鱼也能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慕如镜!
她表面疑惑,内心则悄悄尖叫,他是怎么神兵天降的?
她寻声望去,只见身着浅杏色长杉的青年手执纸扇,头戴金冠,贵气逼人。而他眼中含着春水般温柔的笑意,姿态安静而悠闲,活脱脱是寻花问柳的贵公子。
往好的想,这是慕如镜风格多变,容貌俊美可塑性强。
往阴暗点想,慕如镜是觉得月微尘同样走仙气飘飘路子,因此特地换个风格避免撞衫。
沉鱼觉得,对于这满肚子坏水的小菩萨,第二种可能更靠谱些。
哼。
反正这臭小鸟说有事要办,就神秘消失好久,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救场……鬼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指不定方才她被月微尘为难的时候,这货就在旁边看戏,算计她的忍耐极限,掐点救场。
慕如镜不紧不慢地向两人位置走来,而月微尘竟然就这么任由他靠近。
月微尘不动,沉鱼自然也不动,她眼看那杏衫青年走向她,他根本无视了月微尘,只在路过后者时,随意地轻摇折扇。
那清冷尊贵的神君,脸上惊愕神情还未消去,整个人便像单薄的玻璃人似的,骤然破碎。
慕如镜轻吹口气。
呼。
只见月微尘的身体化作琉璃粉末,在风中沙化消散。
“许久未见,沉鱼近日来如何?”
慕如镜走到她面前,眼眸清亮地望着她,唇角仍是那悠闲自在的笑意。
“确实好久不见……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沉鱼瞪着他,“是不是故意看我为难,才姗姗来迟。”
“沉鱼怎会如此想我?”慕如镜为自己澄清,“只是路上购置这件长衫稍微耽搁了些功夫,毕竟想着许久未见,想着打扮好看些,叫沉鱼你看了也舒心嘛。”
“你觉得我会信么?”沉鱼翻白眼,“荒郊野岭,你上哪买衣服?”
慕如镜反问:“那你可曾想过,能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见到镇魑渡厄仙君与无情道种的当年投影?”
这确实没想到。
其实沉鱼心里想的不止这些,她意识到,许久未见,她与慕如镜的相处气氛,相比之前似乎变得自然亲密许多。
这种转变非常自然,毕竟此刻她孤立无援,而慕如镜是她的盟友,哪怕是塑料盟友,也比月微尘投影安全的多。
所谓的安心感,全靠同行衬托。
到底被这货算计到了。
沉鱼明知他是故意卡点救场,却还是会承了他的人情。
“你要说明的也不知是这些吧。”沉鱼盯着他,“我现在问题有很多,不知能否赐教。”
“当然。”慕如镜笑吟吟望着她,“不必着急,月兄制造的这方领域还能维持很长时间,没人能来打扰我们。”
这话说得委实嘲讽极了。
不愧是小菩萨。
沉鱼满腹疑惑,她捋了捋思绪,决定从最开始问起。
“这片幻境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操控月微尘?你都知道什么?”
慕如镜挑眉:“怎么不叫师尊?这么无礼啊。”
沉鱼嘴角抽了抽,无语道:“那你扪心自问,你能把他看作我师尊么?我刚才吓都吓死了。”
“我看沉鱼倒是很冷静。”
“哦,所以意思你刚才就是在旁边躲着看戏呢,是吧?”
“哎呀,说漏嘴了。”慕如镜以纸扇轻轻抵住唇,眨眨眼睛,似乎有些紧张。
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