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杀死原随云呢。不过也是落得和前世一样的下场罢了。”
它说了很多，最后一句终于叫她心神巨震:“吴裙，你害了那么多人，重来一次也——不过如此。”
吴裙知道这是激将法，心中却还是受了影响，恍若撕裂一般疼痛着。前世今生种种交错，那不甘之意再也压抑不住。
是啊，她已经不恨了，不恨原随云当初如此对她，她只是不甘心……
许久，脑海中的场景还在蛊惑着，吴裙勉强闭上眼冷笑:“你又怎知我杀不了？”
到底还是意难平，她一路走来生死几番，这时候又怎甘屈居人下。
心魔还在刺激着她。
吴裙眼底微微泛起血丝，在宫九凝重的神色里，握剑快速而出。
那剑法有些奇怪。并非是一招毙命，而是连发十剑，招招推进。吴裙衣衫凌乱，似乎已经理智全无。
宫九掌心凝力微挡，却被震的后退一步，神情微微有些诧异。
她面前的人似乎已经不是宫九，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心魔的声音渐渐被压下。
最后一剑，是此生难平。带着不甘和痛意狠狠劈下，顷刻间沙尘四起，曼陀罗花粉被剑气扬起叫人避无可避。
宫九这时终于察觉到不对——吴裙入魔了。他持剑对上，剑屑一路划过，两人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
吴裙弯腰而立，宫九也好不到哪儿去。
侧颈被剑刃划过，鲜血染湿了衣领，十八岁后他再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两人喘息着，这时一支袖箭不知从何处射出，直直往吴裙身后而去。劲风直扑后背，吴裙紧握着剑，下一刻第二支、第支只却都从东西二侧射出，叫人避无可避。
眼见着袖箭就要射入，吴裙瞳孔微缩，下腰躲开，对右侧那一支却再无办法。
心魔蒙蔽五感，叫人眼前一阵模糊。吴裙好似听到有人闷哼了声。血珠低落到脸上，过了很久才睁开眼来，就听见宫九嘲讽:“这会儿怎么不拿出那时和我决斗的力气来。”
他不知何时挡在了面前，伸手抓住袖箭，才叫吴裙免遭一难。
血珠滴在红衣上，吴裙抿了抿唇，看见宫九掌心斑驳。刚要说话眼前景象一转，却又回到了沙漠。
原那袖箭就是破阵之眼。
只是出阵之后原本的四人只剩了两人。在秘境关闭之时，重伤的欧阳锋和石观音被从天而降的铁笼关起，不知道去了哪儿。
“公子，为什么要放过他们？”丁峰看着沙漠中狼狈的二人有些奇怪。
原随云失神望着前方，微微笑了笑:“你真以为宫九也中毒了？他若真是这么不堪一击，倒也不配与我为对手。”
早在吴裙与宫九动手时他就知道是假的，不过到最后倒有些出人意料。
“吴裙么。”原随云喃喃了句，自言自语:“宫九倒是不知他这个女徒弟可是真心想要杀他的。”
丁峰低着头，听见他笑道:“这沙漠里最害怕的就是背叛，丁峰，你说是不是？”
幻境散去，只剩两人。
吴裙这时才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她鬓发微乱，这样脸色苍白的样子倒有几分我见犹怜，这还是宫九第一次见她毫无防备地对着他。
红衣姑娘长睫微敛，宫九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包扎伤口，却听她问:“你为何救我？”
见他动作停了下来，吴裙咬牙又重复了一遍:“我方才失控想要杀你，你为何要救我？”
她语气有些复杂，宫九看着她，忽然笑了笑，眉梢寒意袭人:“你若死了，这场赌局我岂不是输了？”
这话中意味深长。吴裙忽然意识到:或许从一入沙漠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却没有告诉他们而已。
不过那又如何，他们之间本也不需要信任的，吴裙想到这儿眉眼又如从前一般冷了下来。
“在想什么？”白衣青年这时突然淡声问。
黄沙覆盖，吴裙看了眼站起身来，在宫九停下时回头道:“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真正打败你。”
她已向前走去，宫九垂眸唇角弧度微冷，遮住了被那袖箭上的情花花刺穿破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