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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孤身一人,如同躯壳(1 / 2)

那一年,初夏17岁,那一年她失去了自己的母亲。那一年她似乎更加封闭了自己,那一年在这个病房内,林政霆牵起初夏的手泪眼朦胧地说:“初夏,以后爸爸照顾你。”

她从未这样清楚地看过林政霆的脸,或是她此刻才真正地看清了这个男人,原来他还有心,他还懂得什么是爱,他辜负了自己母亲的一生,这一句“爸爸照顾你”,她真真切切地等了十七年,还要搭上母亲的生命!

有些人,为了一份虚幻缥缈的爱情去付出一生。

有些人,不经历失去,永远也不懂得珍惜。

世间的悲欢离合每日都在上演,爱恨纠缠是千古难解的谜底。

那一天后,那个曾经的初夏仿佛彻底死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漠灵魂的再生,她变得无喜无悲,无泪无笑。

“司机逃逸了,当时撞上的时候只有两个目击者。”警察看了一眼手中的笔录,一脸愁苦。

林政霆挎着脸:“目击者怎么说?”

“说了一个车牌,但是个假牌照,我们也搜查过现场,除了当事人的血迹和几片车碎片,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监控吗?”

“呃,乡下哪还有什么监控啊。您放心,车祸这方面我们还会继续追查的,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林政霆的眉头越皱越紧,面带冷疑:“那几块车碎片我能拿走吗?”

“那可不成,您也知道,证物什么的不能带走。”

“那好的,谢谢。”

“您也节哀顺变吧,我们一定尽力追查这事。”警察摇了摇头,便走出去了。

忆婉的葬礼是林政霆亲手操办的,葬礼上大多是忆婉的一些远房亲戚,虽然那些人平时都爱背地里说闲话,可一旦收到了消息,几乎都带着悲痛的心情赶了过来。这是林政霆第一次公开承认他是她的丈夫,可她却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只能躺在那副冰冷的棺材里。

看着林政霆苍白无神的面容,初夏突然意识到,小时那个站在自己面前,仿佛一座大山般坚不可摧的男人,竟然如此的脆弱苍老、不堪一击。她打从心底地承认,他恨这个男人,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却从未在她最需要父爱的年纪,尽过父亲的责任。可这一刻,她无比地害怕失去这个男人,毕竟,他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初夏机械性地对前来哀悼给予慰怀的亲友鞠躬,粗糙的麻衣衬得她无比苍白,现在的她就像一只了无生机的布偶,眼神空洞,身材黯淡。

直到,他的出现。

似乎从来也只有他,会出现在她最脆弱的时刻,会给她冰冷的心带来一丝暖意,给她黑暗的人生点亮一寸光明。

陆逸来了,跟在他奶奶后面,看到他的瞬间,初夏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丝微澜,但很快又恢复了淡漠。如之前一样,鞠躬道谢!

“夏夏长大了,也别太伤心。”陆逸的奶奶一脸惋惜,对着个年幼丧母的女孩十分同情,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又转身拍了拍林政霆的肩膀说,“节哀顺变吧,以后好好照顾初夏。”

陆逸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初夏,眼中布满了心疼和担忧。初夏不敢看他,陆逸就是有这种魔力,在他面前,她伪装的逞强都会被击溃,她害怕眼泪会决堤。她低着头,努力强忍着,可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于是她只能用力咬着唇,直到把嘴唇咬破。

陆逸看着她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彷徨,无助。他俯下身,心疼地拭去初夏脸上的泪水,以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初夏,逸哥哥在这。”

听见陆逸的话,初夏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哀乐毕,初夏眼睁睁地看着厚重的棺盖将母亲永远地封锁在了那个狭小而冰冷的空间里,重锤的每一次起落都带着一颗长钉被牢牢地钉进了棺木里,也仿佛钉进了她的心里。好疼,她真的好疼,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千钉万锤过,沉闷的敲击声正在撕扯她的神经,妈妈,她到底该怎么办,她不能没有妈妈!她疯叫着追着即将下落的棺材,铺天盖地的绝望侵袭而来。

林政霆眼睛里同样布满了血丝,哀痛万分,他死死地拽住初夏绝望的喊道:“初夏!你妈死了!真的死了!”

“妈!”初夏看起来像个疯子,跪在地上流着泪哀嚎着,看着冰凉湿冷的泥土逐渐掩埋了母亲的棺材,她的心也仿佛随之一点点的死去,于是她只能像无助的溺水者一样,苦苦哀求着林政霆,“爸,你放开我好不好,我要跟着妈妈一起去,我不想活了,活着好难受,好难受。”

林政霆悲痛地抱住女儿:“初夏,你还有爸爸,你还有我啊!”

只有亲眼见到了女儿撕心裂肺的模样,林政霆才意识到,当年那个挂在他脖子撒娇,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跑的女儿,已经变得和他那么陌生,他欠她们母女的,已经太多了,在初夏的心里,爸爸这个词,早已模糊得只剩下一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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