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之中,曾明明准备的食物很简单,煎饼抹上豆瓣酱,加了火腿和生菜,卷成长条形,还有一小碗自制的蒜蓉辣酱,用来蘸着吃。
篮子里也有点腊肉和鸡蛋,可阁楼上哪有火,那些东西便没法下肚了。
忙了大半天,众人水米未进,早就饿了,虽然食物生冷,心里也记挂着一回儿将要面临的劫难,所有人胃口都不太好。
但沐言的话说的没错,再不想吃也得吃,没有体力就更没有希望。
一人拿了一个煎饼卷,闷着头吃,谁也不说话,没人有聊天的兴致,屋内全都是熟人,现在,却潜伏着两个祸害。
也许是你,也许是我,也许是他。
这种感觉压抑在所有人心里,沉重极了。
谭美咬着煎饼卷,她得承认,这简单的食物的确挺可口的,尤其抹上辣椒后,味道浓郁咸香,如果平时,她肯定能吃它三五个才过瘾,可现在,一来没有那么多食物,二来,她实在也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谭美,这个你吃吧。”胡周见谭美三口两口就塞完了一个,还有些意犹未尽,将手里的食物递了过去。
谭美茫然接过来咬了一口,咀嚼了两下才觉得不对劲儿,“都给我,你不饿啊。”
“我咽喉痛的很,吃不下。”胡周捂着脖子摇了摇头。
“吃不下也得吃啊,一会儿没力气了想逃都逃不掉,不行,你多少得吃点。”谭美将煎饼卷分成两半,递回给胡周。
胡周不忍拒绝她的好意,勉为其难咬了两口,没等咽下去,一阵咳嗽,又吐了出来。
“明明,胡周伤的不轻,得赶紧送医院,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玩手机玩的没了电,没准就能打120了。”
谭美自责的看着胡周,眸光中慢慢都是愧疚。
“就算能打通电话,这到处都是水,救护车也开不进来,别胡思乱想了,吃完东西休息一会儿,这个垫子给你靠,能舒服点。”
胡周将身后的垫子撤出来,递给谭美。
谭美一怔,她和胡周一像闹腾惯了,听他讽刺挖苦自己并不觉得多别扭,现在,胡周忽然对她如此温情脉脉,倒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胡周也懂得怜香惜玉了啊。”曾明明微微一笑。
“哪有,没有,特殊情况,应该的,应该的。”胡周抓了抓后脑勺,莫名其妙脸颊飞起两团红晕,竟然还害臊了。
“怎么还不醒?”毛裕兴吃完东西,眸光停在不远处躺在被褥间的毛阿婆身上。
她一动不动平躺着,脸色蜡黄,嘴唇发白,好像都感觉不到人还在呼吸。
“董贞,你那半张符呢,拿给我看一下。”毛裕兴好像想起了什么,对董贞伸出了手。
董贞放下咬了一半的煎饼,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半张湿哒哒的东西,“喏,给你。”
说完,直接扔给了毛裕兴。
摊开一看,好像是半张符,只是符纸全浸湿了,上边的东西也都晕染成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怎么湿成这样?”毛裕兴一皱眉。
“外头这么大雨,你说为什么?”董贞白了他一眼,继续吃煎饼,也不知道咬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将嘴里的食物吐在手心。
“这饭菜里怎么还有烟丝?”董贞眉头一簇,摊开煎饼翻找,果然又找到两根。
“可能是生菜里沾上的,我刚才不注意,对不住了。”
曾明明赶紧解释。
“有点烟叶子怕啥的?吃着更有味儿!就你事多!”毛裕兴呵斥了董贞两句,董贞没反驳,却也不肯再吃了。
“明明,找找还有别的吃的吗?”沐言一直冷眼旁观着,忽然,轻喊了一声。
“嗯。”四目相对,曾明明轻点了下头,转身从篮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罐酸奶,朝董贞走去。
“别和我师父一样,他心里窝着火呢,您别生气。”曾明明将酸奶递给董贞。
董贞叹了口气,刚要伸手去接,曾明明手一松,酸奶掉在地上,没等董贞反应过来,曾明明猛地扣住她的双肩,双手顺势往下一滑,捏住她的两条胳膊一转。
董贞被迫转了个身,双臂却被覆在身后。
“明明,你这是什么意思?放开我!”董贞吃痛,极力挣扎起来。
“别动,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曾明明单手抓牢她,探出右手将桃木剑摸了出来,对准董贞的命门。
“明明,你?”毛裕兴立了起来,指着董贞,一脸惶恐。
“难道你怀疑她是……”虽然整整一天时间,毛裕兴都在冲着董贞撒火,还无数次的怀疑她,但董贞被制住的那一瞬,毛裕兴心中忽然腾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心口空落落的,微微有那么点酸。
“丫头,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