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饮下杯中茶:“听闻我那大哥,深得帝心呢。”
没有血色的薄唇上下触碰,犹如阴冷的毒蛇吐出信子,暗藏危机。
“去给我的好大哥找些事情做吧。”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低的笑了起来。
“做弟弟的,总要帮着自己大哥呢。”
做弟弟的,就给大哥送份大功劳吧。
“是。”吴妈妈低伏着身子,躬身告退。
窄小卧房中,明舒平躺在床上,而徐怀安在床下的地铺上,听不见呼吸声。
窗外只有一轮明月挂在漆黑的夜色上,嘶吼声和血腥味随着微风散落在每个角落。
来到这里的整日整夜,明舒都会听到女子绝望的嘶吼声。
她整夜睡不着,心情沉重无比,仿佛身临其境,与野兽斗争的是自己。
她害怕睡着,怕这一切都是大梦一场,梦醒了,自己又回到了那和平的盛世,徒留她们满怀希望,最后只能无助绝望。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臂膀,使劲一掐,疼得浑身一振,精神瞬间清明。
而那白嫩的手臂上青青紫紫,深浅不一却遍布全身。
“睡不着?”男声低沉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令明舒为之一抖。
“没有。”
徐怀安无奈轻笑,这人还是警惕心十足。依旧闭着眼睛戳穿了她的谎言:“那就别再掐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徐怀安爱糟蹋女人,毁我的一世英名。”
一世英名?
这次轮到明舒笑出声来。
想到他如今的放浪行径和不太妙的名声,倒也好意思说是英明。
她微微侧头,去感受身边人的存在。
徐怀安就像那刺猬。看似冷漠,实则内心比谁都柔软火热。浑身的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好像很依赖身旁的少年,他分明才不满二十岁,却好像背着沉重的大山,负重前行。
在他身边,很让人心安。
无关情爱。
是有共同目标的同行伙伴之间的惺惺相惜。
“过几日我想去一趟地牢。”明舒说着自己的计划,“我需要你拖住管女奴的薛悦。这几日我观察过了,她心悦于你。”
“我只需要一刻钟,出来后我会将里面的情况与路线告诉你。”
薛悦只三言两语提起过徐怀安,但绝算不上心悦二字。
明舒确实说谎了,他也拖不住薛悦。
徐怀安身为男子,自然进不去那掌管斗兽的奴仆的地方,毕竟,那里女人居多。
可他要做英雄,解救无数受迫害的子民。
有抗争,就会有牺牲。
她愿意做那刀尖,刺入敌人腹部。
徐怀安蓦然睁开双眼,眼神中是道不尽的沉默。
“好。”
二人都明白,关押奴隶的地方不是什么好闯的,此地便是龙潭虎穴,也必是要走一趟的。
周身气压低沉,静得只有风中的嘶吼,还是明舒率先笑出声来,打破了平静。
“徐怀安,为什么这么信我?你不怕我骗你吗?”明舒问出来困惑自己许久的疑问。
好像从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交锋起,她们便默契的成为了彼此信任的伙伴。
明舒是因为无路可选,那他呢?又是为什么?
想到他周身淡漠的气场,不该是轻易相信别人的性子才对。
那又是为什么,选择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