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穆病了。
昨天在地上打了一晚上地铺, 第二天起来就发了烧。
早上起来鼻子不通气不说,脑瓜子还嗡嗡的疼,进了卧室, 看见陆玲玲心情一点也不好。
在陆玲玲背对着他的时候,时常怨念的望过去。
偏偏陆玲玲一点没察觉,还挥苍蝇似的冲他摆手, 叫他赶紧去上班,别因为是厂长的女婿就迟到, 影响不好。
程穆很想说, 他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怎么了?!厂长的女婿就是了不起怎么了。
但这话, 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 说什么都不敢叫陆玲玲知道。
陆玲玲最近对他有意见,他还得好好表现!
“行, 那你好好休息, 我出门了。”
程穆走起路,都觉得晕头转向。
他自己鼓励自己,要做人上人,就得吃苦中苦。
早晚有一天……
因为不舒服, 张嫂给他端了早饭来,也没个好脸色。
草草对付一口, 就出了门。
陆定山放下报纸:“瞅瞅,这是给谁摆脸色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陆家欠他的。”
他冷哼一声, 也没心情吃早饭了。
张嫂在陆家帮佣多年,和陆玲玲关系不错。
程穆和陆厂长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矛盾这事, 立马转头汇报给了陆玲玲。
陆玲玲叹气,觉得程穆不懂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她会和从前一样哄着他?
以前程穆是她的白月光, 现在可是连白米饭也算不上。
“算了,张嫂,随他去,他爱吃不吃。”
家里正忙的焦头烂额,程穆还要惹事,可真是……闲的。
回头把爸惹毛了,安保科也不给他待,看他怎么办!
因为陆婷婷的事,陆玲玲都不敢去陆定山跟前的触霉头。
所有人都觉得是她这一个当姐姐的居心不良,要阻碍妹妹的好亲事。
陆玲玲真想把那些人的脑子敲开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木屑。
她和陆婷婷根本就没有利益冲突,做什么非要跟自己亲妹妹过不去?
可陆婷婷中了邪,陆定山也中了邪,她这个站在对立面的亲人,倒像是个坏人似的。
说来说去,也怪张勇会伪装,至少面上很难瞧出什么不对。
陆定山在打听过后,更觉得没问题了,还真就把这桩婚事定了下来。
陆玲玲叹口气,有点意兴阑珊,“张嫂,你去忙吧,我自己歇一会儿。”
张嫂应一声,走了。
……
这边程穆进了厂,越发觉得头重脚轻。
脑子混混沌沌的,好像有一团浆糊在搅啊搅。
安保科的高科长和程穆个关系不错,当然,主要还是看在程穆是厂长女婿的份上。
一见他这样,连忙凑过来问,“程老弟,你这样不行,要么回家好好休息,要么去医务科看看吧!”
要么说厂里政策福利好呢。
只要是厂里的正式工,看病、吃药都可以报销。
孩子们的上学问题也不再是问题,可以一路从厂子弟小学念下去。
程穆想了想家里的母老虎,最终选择去医务科。
医务科在厂子的东南角,配有两名医生,四名护士。
有一名护士年纪大内退了,现在由她侄女顶上。
“同志,你温度这么高,章医生说要挂吊瓶。药已经配好了,把手露出来,我这就给你把针扎上。”
新来的护士说话挺温柔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像森林里的小鹿。
程穆顿时觉得有一支羽毛,不停在他心口搔啊搔。
他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的头疼缓解不少,语气都变得温柔了,“好,那谢谢你了。”
记忆里,陆玲玲以前也是这样,温柔可爱,识大体,只是不知不觉变了味。
程穆看小护士很紧张,还鼓励的笑了笑。
“没事儿,你放轻松。我皮厚不怕扎的。”
小护士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绷着脸,对着程穆的手背桶下去。
第一针,扎歪了。
第二针,又扎歪了。
“没事没事,拔出来重来!”
高芸嘴唇发白,额头直冒汗,嘴里还不停的安慰自己。
等到第五针,终于把针扎对了……她定睛一看,程穆的手背已经一片青青紫紫。
“啊……真不好意思,我还不够熟练。”
程穆疼的面部扭曲,都快把嘴唇咬破了,才绷着,没有叫出声来。
谁懂啊,她扎歪了,直接拔出来就是。
偏不,针头扎在里面扭啊扭,好像这样就能找准位置似的。
后面还不是拔出来重新扎了,所以扭啊扭的意义在哪里?疼的他都快浑身抽搐了。
要不是想极力表现的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