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3)

就是得罪上了。

权简也不好多言,只道马车已经备好,这便送公主先回去。

一行人往外走去,来到临江的街面上,此地虽距出事的地方有些距离,但依旧可见混乱后的残余。

彩棚帐幕塌的塌倒的倒,落在地上的彩灯、棚布,洒了满地的各种吃食、衣物、字画等等,到处都是水,还有的地方冒着烟。几辆水龙车停在一旁,有几队禁军兵卒正四处翻检,查看是否还有未灭的火。

又有一处人影幢幢,似乎安置着受伤的百姓,因为离得太远,也看不分明,只隐隐听见有抽泣声痛呼声。

往前又走了一段,终于来到一处僻静干净的地方。

此时这里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自是不能与元贞所坐的香车相比,却是一应用物齐备,不光有热水,还有一件厚实的披风,以及一双女子的绣鞋。

看得出披风和绣鞋都是新的,也不知一时半会他们从哪儿寻来的。

上了车后,元贞在绾鸢的服侍下饮下一杯热水,又将披风披在身上,这才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

“怎么还不走?”见车一直不动,希筠好奇道。

元贞摇头,制止她探头出去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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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下,不远处。

权简送走来报信的仆人,转身回来跟杨變说:“你亲自去送。刚收到信,爹已经进宫了,另外吕相公、陈相公、王相公、刘中书等,几位相公都去了。宋太师因年纪太大又病着,不便出行,让长子宋副使去了,另还有几位御史谏议大夫,以及步军司的褚副都指挥使。”

杨變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好啊,这是都到齐了,都等着向我这个负责开池期间戍卫的倒霉蛋问责?”

“所以这趟你一定要亲自去送。”

权简边说边往马车那看了一眼,“这位若能帮你说上一两句,今晚这事不算什么,若是不能,怕是——”

剩下的话权简没说,杨變也明白其意。

“此事本就是无妄之灾,如今事情原委还没有查清,他们就这么急着找我追责?”

权简能说自打他们入京后,那些文官就等着挑他们的错,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放过?

这个道理杨變未尝不懂,不过是气怒之下说辞。

权简招手让人牵了马来,又说:“这位公主并非不明事理,不然也不会在寒风中枯坐近一个时辰,才使了人去说。本就是你不对,你陪个不是,又有之前的救命之恩在,她不会与你为难的。”

杨變明白他的意思,想到漏夜入宫的义父,到底翻身上了马。

“是时你随机应变……”

杨變懒得听他罗里吧嗦,一夹马腹走了。

这时马车也动了,元贞顺着车窗望出去,正好见着杨變骑着马从窗前经过。

她先是一愣,旋即扬起纤细的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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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是没有宵禁的。

进了顺天门,门里和门外俨然两个世界。

门外,混乱方歇,到处凌乱不堪,气氛紧张。

门里,各处夜市酒楼勾栏瓦舍依旧灯火璀璨,隐隐能听见丝竹乐声,街上可见行人流连。

马蹄声清脆,回荡在静谧的御街之上。

元贞见马车走得如此之慢,早就明悟在心,见那人又一次骑着马经过车窗前,她撩起车帘子,对外面道:“有话就说,不用转来转去。”

杨變长这么大,何曾碰见过这种场面?

他桀骜惯了,与人低头的回数便很少,莫说与个女子低头。

赔不是?怎么赔?

他不会。

可想着权简循循善诱,想着大晚上拖着病躯还要进宫的义父,他又很纠结。

见他不言,元贞倒说上了。

“方才说我是个麻烦时,怎么没想到有今时?”

这女人!

事到临头,杨變反而放开了。

他嗤笑一声,驱马来到车窗前。

“公主何必如此说,怎么说杨某对公主也有救命之恩,若非杨某援手,公主今晚怕是要遭难。”

元贞也不甘示弱笑了一声,道:“那杨将军又怎知我不是被你牵连了?杨将军入京后领的第一个差事,怕就是金明池开池期间戍卫吧。这才几日?先是被人坑得撞破宫闱阴私,今晚又出了这等事。将军又怎知不是因为自己平时为人太差,得罪了太多人,所以才有这接二连三的绊子。”

杨變沉默,半响后自嘲:“公主倒是清楚杨某私事。”

“非是我了解将军私事,实在是将军为人太过高调,屡次三番撞到我面前来,若非如此,我一皇宫深苑中的女子,如何能知晓这些?”

这话实在太狠了,也是元贞首次当面挑明了此前杨變妄言之事。

杨變本想反驳,听完后却哑了声。

确实,本就是他冒犯在先,虽是被人曲解讹传,又是酒后之言,但有些话确实出自他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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