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怎么吃的饱？这也太少了吧？”面包一拿到手，当即就有人不乐意了。
“就是就是，怎么着也要两三个吧，这也太小了。”
张强眼睛一瞪，别在腰后的折叠刀直接就抽了出来，“爱吃吃，不吃滚！”
“外面还在下酸雨，鬼知道还要多久才停，咱们这么多人，就这么点儿吃的，一天天的吃多了也不怕被撑死！”
面对凶神恶煞的张强，闹腾的两人默默闭上了嘴。
夜色降临，彻底笼罩住了整个城市。
街道上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无数漫无目的的感染者徘徊游荡在寂静的夜晚中低沉地吼叫着。
暴雨未曾停歇。
站在天台铁门旁的棠宁已经收获了第三浴缸的酸雨。
透过雨幕，甚至还能闻到外面浓郁的腥臭味。
二楼。
吃过了小面包的幸存者们感受到了凉意，已经各自找了床单被罩之类的裹在身上取暖。
男人们被分配成了四组，各自前往了需要守着的消防通道，女人们则各自爬到了铺设好床品的展示床上休息。
游勇站在靠近消防门不远处的上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心里直嘀咕。
“妈的，乱了，彻底乱了。”
仓储式超市的外面空地上，成群结队的感染者三三两两地迈着僵硬的步子，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似乎是想要躲雨。
更多的，则是直愣愣地就那么站着淋雨，一点儿离去的意思也没有。
在划破天际的闪电映照下，一张张青灰交加的脸上一片木然。
当然，也有傻逼型的，坚持不懈地用头一下下地撞击超市的外墙，像是要撞出一个洞来，好进去围猎美味。
明明旁边就是碎裂的玻璃门，愣是看不见一点儿。
“…………”
以往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情节在身边真实上演，他只觉得一切荒诞又可怖。
也不知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
还有这场雨，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停。
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的话，他们迟早会被饿死的。
更大的可能是成为感染者们狂欢的甜点。
“勇哥，还在看什么呢？”
被分配到和游勇一起收这边通道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儿一脸书生气的程序员，也是之前埋怨过面包不够吃的其中一个。
这会儿见游勇不过来守着门，反而还兴致勃勃地往外面看，心里有些犯嘀咕。
“你可别冲动啊，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感染者，又还在下酸雨，要是出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现在张强那个强盗虽然凶了点，但是有他在，至少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饿点儿就饿点儿吧，至少死不了。
想要自己逃离这里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游勇收回了目光，将身上的被单紧了紧，关上窗户朝着程序员那边走了过去。
两人过来的时候还搬了一张床过来，就抵在消防门堵着的那堆箱子外面，晚上倒是不用席地而睡。
躺在床上，被子裹着身体，睁着眼睛两人都没什么睡意。
早些时候手机还有断断续续的信号，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来自官方的紧急通知。
全城沦陷。
甚至就连之前派遣进来的救援部队也都没能逃过。
没有人会来救他们。
张强是个心狠手辣的，但是想要活命，他们不得不听从他的。
游勇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闪过了棠宁那张冷漠的脸。
那个女人身怀异能，手上还有激光枪，是名清扫者。
和张强对上的话，应该能轻松打败他吧？
“勇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游勇正胡思乱想着，旁边的程序员轻轻侧过头，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刚刚他似乎听到了啊的一声。
“啊？”游勇摇头，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毕竟外面都是要命的东西，大家的神经一直都紧紧地崩着，有时候产生点儿幻觉也是正常的。
程序员有些怀疑，不过还是没再说话。
偌大的二层内，仅剩的十来个人被分散开来，本就安静的气氛在这深夜愈发寂静。
两人耳朵里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昏昏欲睡间，周遭不远处似乎又有谁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闷哼声音，伴随着的是嘭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随后便是嗬嗬的躁动。
不是幻觉！
两人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游勇更是将放在床边的手提灭火器抱了起来。
两两对视。
“勇哥，你听到……”
“你也听到了？”
程序员点头，手忙脚乱地将之前拿过来的晾衣杆握住，背后已经是一片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