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璇听到沈凝和容澈闹矛盾，想去看沈凝的热闹，心情还算不错。
结果被这个霜序提起柯氏，弄的好心情都没了。
因为柯氏今日出门是约了苏夫人见面。
上次赏梅宴相看不成，柯氏一直惦记着呢，还要让沈璇嫁去苏家。
那位苏家公子在柯氏眼中纵然千好万好，但对沈璇来说，却是一文不值。
她千万个不愿意！
但柯氏非说那是为她好，一定要促成这桩婚事。
她怎么就投胎到了这样鼠目寸光，又一个劲儿往后缩的母亲肚子里！
这一路上前往清芷榭，沈璇一个字都没说，巴掌大的小脸上凝着一层冰一般。
霜序和其他两个婢女也是大气不敢喘。
沈璇在沈凝回来之后就被整治，心情不好就撒气在婢女身上，如今又受伤卧床多日，动辄迁怒下人，周围的人也是草木皆兵，十足的小心谨慎。
不过好在，这一路上沈璇都没发作。
离清芷榭越来越近，隐约听到里头院内传来“叮叮”的兵器交接之声。
以及蓝星吆喝喝彩的声音。
沈璇眼底闪过几分轻蔑。
又在舞刀弄枪了。
她真是不懂，睿王那样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为什么眼光不好，看中沈凝这样的，两人根本是不搭。
沈璇缓缓上前，停在了清芷榭门前，只瞧一眼里面情况，蹙了蹙眉。
那英朗不凡，身形凌厉飘逸的男子……是裴书辞吧？
裴书辞住在定国将军府已经一月有余，可是她和母亲连裴书辞的一片衣角都没见到。
就算裴书辞是安南裴家以后的掌舵人，那柯氏也是他的长辈，自己也算是她的妹妹吧？
他竟然连问候一声都不来。
怕不是满心满眼都只有沈凝一个人了……
还有这清芷榭，当初她布置的那样雅致漂亮，如今洗砚池和兰花全被糟蹋了，弄成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
沈凝啊沈凝，毫无眼光毫无内涵，偏偏她是裴怀英的女儿，享受了那么多旁人摸都摸不到的好处！
沈璇心中气不顺，只是脸上表情却维持的极好。
叮——
裴书辞和沈凝对了一招之后各自收剑。
裴书辞笑道：“小妹认真起来真的好厉害，若非手下留情，大哥当真不是对手！”
“是大哥让着我啦！”
沈凝笑眯眯地把流光剑收起来，眸光转向门口位置时，笑容已经收敛：“有事吗？”
沈璇立即挂出满脸的笑容，与裴书辞行了个礼：“大哥。”
裴书辞颔首算是回应。
沈璇看他态度如此冷淡，暗暗咬牙，又朝沈凝柔柔地说道：“姐姐的剑法真潇洒，真漂亮，璇儿那时候要是也随姐姐一起习武就好了，不会如此弱质纤纤，摔一跤都要修养好久。”
沈凝心情不好，没了平时的冷静，瞧她这副姿态就烦，冷冷笑了一声说道：“骨头没几两重就安分一点，能长命百岁。”
“……”
沈璇僵了一下，明显听到沈凝语气之中的不悦。
心底也生出退缩之意。
可是又想到沈凝和容澈闹别扭才如此，又很是幸灾乐祸，于是装作懂事地垂下眼眸。
“知道了。”沈璇乖巧地说道，“姐姐说的都对……我这会儿来，是想求姐姐支一些银钱给我。”
“哦？”
沈凝挑眉看着她：“你要银子做什么？府上应该不缺你吃穿，每个月的月例也都照常送去了漪澜院。”
沈璇心道：那点银子能干什么？
面上表情却依然温和乖巧，就是个懂事温婉的妹妹模样，“我想养兰。姐姐以前曾帮我买过许多许多兰，各种品类都有，我养的也还不错。”
“上次……原本有一些，却因为误会都没了。”
“上品兰花价格不菲，漪澜院的月例是不够的，所以……所以我厚着脸皮来找姐姐，希望姐姐可以……”
沈凝的神色逐渐阴沉下去。
这让沈璇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她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姐姐？”
难道沈凝不想给银子，所以摆出此等臭脸？
“养兰。”
沈凝缓缓地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到沈璇的身上。
沈璇今日挽了飞仙髻，便是别着玉兰簪子，簪尾还带着长长的银丝流苏穗，珠花也是兰花形状，耳坠亦然。
那月白色的裙摆上绣着折枝的兰草，零碎的兰花点缀。
沈凝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阴沉，轻声说道：“你真的很喜欢兰花啊……恨不得全身上下都用兰花来装饰对不对？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忽然就喜欢兰花了呢？”
沈璇心里咯噔一下，抿抿唇说：“兰花高洁，所以我喜欢。”
“是么？”沈凝冷笑道：“你是喜欢养兰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