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的一件事，同在国内，甚至同在一个剧组的时候，他们朝夕相处，却鲜少坐下来如此天南地北地聊，但隔了半个地球，突然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如同网友一般，对着手机屏幕那端的人，有说不完的话。
旅游回国，沈安成和沈暧说了时间，说完，竟然产生一种年轻时网友面基的兴奋与激动。想到这个类比，沈安成一个人对着手机失笑。
这趟出国之旅，半公半私，时间很长，沈安成去了很多地方，回来时，已是暮春。
回来前沈暧和他说，她看中了一个本子，打算进组，正好表演班课程也快要结束，假期余额即将清零。
“进组前，正好来接你，我拿到驾驶证啦，开车来！”沈暧说要来接机，不过沈安成觉得，她更像是新手上路，兴奋想开车。
沈暧考驾照的事他也知道，他在柏林时，她说交了学费，之后每次去练车都十分紧张，他问她紧张什么？
她说：“怕教练去网上爆料沈暧练车笨得要命，怕有天起床，热搜第一是‘沈暧挂了科目二’！”
沈安成笑得不行：“那我去转发，力证‘沈暧拍戏很聪明’。”
玩笑归玩笑，沈暧效率非常高，两个月就拿到了驾驶证，摩拳擦掌地想亲自开车来接人。
近三个月没见，聊天却比六年加起来还多，两人甫一见面，莫名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更神奇的是，拿着手机有说不完的话，面对面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一路安静地开车回沈安成的家。
沈安成余光看着沈暧操作，见她虽然有些紧张，但操作非常熟练自然，不像一个新手司机，夸了一句：“很厉害啊，看不出是个菜鸟上路。”
沈暧笑得眼睛一弯：“我这几天趁着人少的时候，出来练习好多次了，保证安全把你送到家！”
沈安成笑，放松下来靠在了椅背上。
长途飞行，就算是商务座也很累人，还有时差的影响，沈安成本想闭一闭眼睛，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里，听到沈暧喊她：“导演，导演，上楼睡吧。”
他强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到了？”
“到了。”沈暧下车帮他拿行李。
沈安成一只手接过了所有行李，另一只手十分顺手地捞起沈暧垂在身侧的手，牵着她往电梯走。
沈暧瞪眼，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抬头看看沈安成的后脑勺。
沈安成的脑子其实现在是糊的，他困得思维逻辑十分直线条，直觉就这么做了。
一路牵着人到了家，把行李推进衣帽间，他还牵着沈暧把这个大平层的家每个房间都介绍一遍，确认她熟悉后，让她自由安排，自己心神一松，一头扎进了床上。
醒来什么都忘了。
他以为自己还在国外，原地睁眼回想了好久才想起自己回国了，再四处摩挲手机一看，22点18分，半夜了。
胃里空空荡荡的，沈安成起身去找吃的，开门走到餐厅处，闻到了一阵米香。
他才发现，外面灯火通明的，客厅还放着电视。
沈安成走到客厅，看到电视正放着周之语的那部文艺片电影，而沙发上，沈暧半歪着身子睡着了。
他走过去，慢慢在她身边蹲下，小声喊她：“沈暧？沈暧？”
沈暧动了一下，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抱枕里，似乎嫌他吵。
沈安成笑，放轻了动作，缓缓将手垫入她身下，微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沈暧立刻就醒了，惊醒的同时一把推开了贴近自己的人。
沈安成幸亏力气大，虽猝不及防却及时将人拢了回来，不至于把人摔下去：“是我。”
沈暧仰头，僵住。
“我看你在沙发睡得别扭，”沈安成问：“要不要回房间睡？”
沈暧忙摇头，动了动腿，从他身上下来：“导演你醒了……我出去买了点菜，做了饭，也熬了粥，你胃不好，看你喜欢吃哪个，先去吃点吧。”
“你吃了吗？”沈安成问她。
沈暧用下巴指了指餐桌：“吃了，你那份我单独分出来了。”
沈安成拉着她往餐厅走：“再陪我吃点。”
沈暧看着自己再次被牵住的手，再度纠结起来。
这牵手，到底是普通意思还是……
沈安成让她坐着，自己去盛粥端菜，沈暧坐不住，跟进来和他说：“你的厨房一直没用吧，很多东西都发霉了，我洗了一套碗筷单独拿出来了。”
沈安成还真不知道，只好站在一边等着她帮他拿碗筷。
沈暧让他出去坐：“我来吧。”
沈安成发现自己在她的对比下，那真是高高大大碍事得很，只好识相站在了一边，看着她熟练地盛粥，热菜，厨房里渐渐有了烟火气。
两人坐在餐桌边吃饭，沈安成喝了一口粥，抬头看着明亮的屋子，刚安静下来的厨房，又看向对面的人。
沈暧疑惑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