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景楼的另一处雅间。
周围角落里藏着穿着各异的人,虽然状态却各不同,但眼神却十分警惕。
雅间内,两个人端坐在之前,一人身穿黑色锦袍,一人身穿黄绿色缎袍,两人眉宇之间都有帝王之气。
黄绿色缎袍的人朝黑衣男子抬手示意,后者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微抿了一口。
“南岳王,今日我到这儿就是诚心与南岳和谈,战争只会给百姓徒增伤悲,我想南岳王也明白。”
习安民挑眉:“陛下这是在威胁我?”
新帝脸色微顿,尴尬一笑:“自然不是,不如南岳王说说,如何才能与我朝和谈?”
“其实很简单,谢家于我南岳有恩,只要封为大将军,南岳必定答应和谈,从此成为附属国,如何?”
“谢家?”新帝凝眉想了片刻,“谢遥岑?”
“正是,陛下知道我在这里,为何不去查查我为何出现在这里?与人谈事,却不了解对方的需求,如何成功?”
习安民嘴角带笑,但面露讽刺。
那些事过了那么多年,看到害死爹娘的人,他很难说不恨。
趁新帝愣神之际,他接着略带嘲讽地开口:“我看陛下如此为难,不如和谈就此作罢,免得双方冲突,不是么?”
“好,我会回去考虑,若我们做到了,望南岳王遵守承诺。”
就在习安民都要彻底踏出雅间后,新帝立即开口,生怕错过机会。
习安民回过身,直视新帝的眼睛,嘴角扬起一个笑容:“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习安民走后,新帝的贴身护卫走出来:“陛下,为何南岳王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在问我?”新帝的眼眸微眯,孤傲威严萦绕全身,完全没有方才的谦逊。
护卫垂首抱拳跪下:“属下立刻派人去查。”
新帝没想到当初自己为了搞垮三皇子,设计做掉的习家大郎,竟然是如今的南岳王,而且自己当下还不得不与他和谈。
新帝抬头看向屏风之后:“你不是说,我坐上这个位置,你能保证我顺风顺水吗?”
屏风后的人沉默。
新帝握紧拳头,几乎是咬碎牙齿般开口:“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助我成功。”
“旁人的想法我左右不了,我只能交换人与人的命运。”屏风后的声音低沉嘶哑,仿佛一个活了百岁的老人。
“那你就去交换啊!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成功!”新帝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掀到地上。
——
在薛家的这几日,谢遥岑和姜黛甜甜蜜蜜。
谢遨辰的日子就难受了。
他总被祖母嫌弃无用。
用老太太的话来说就是,本来以为是个最早开窍的,没想到找了个心机女。
如今最难的大哥都知道努力了,他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要当清心寡欲的和尚不成?
他实在不想听祖母念叨,只好躲到薛问兰身边躲清闲。
薛老太爷的寿宴结束,他和薛问兰坐在亭子中休息。
如今的薛问兰活得愈发肆意了。
经常写诗骂扭扭捏捏的同行,喝酒游览景色,醉了就诗性大发,常常写出一些极有气概的诗词作品来。
谢遨辰有时都不得不感叹,再过一段时间,他要是不努力,恐怕下回她喝醉酒骂的人就是自己了。
本来想着躲在薛问兰身边清闲,然而今日的薛问兰喝了不少的酒。
大嫂有大哥控制着,也还是喝醉了,吵着要大哥背出去逛街。
而他被薛问兰牢牢揪住,缩在亭子角落里,弱小无助。
“谢遨辰,老太太说你心里有我,为何还不向我抒情?”
薛问兰醉醺醺揪着谢遨辰的衣领,仿佛他要是说出她不想听的,下一刻就被扔进湖里。
大嫂说她瘦弱,没想到她真就在家中认真锻炼,如今力大如牛。
好好一个娇娇弱弱、文采斐然的才女,变成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壮士。
虽说她什么样子都很迷人,但他怕自己哪时候惹她不高兴了,会被挂在树上下不来。
谢遨辰想到这儿苦着脸,刚想叹气,薛问兰忽然紧了紧他的衣领:“你出什么神呢?是不是心里还有其他的女人?”
“是哪家的小娘子?我可告诉你,我如今是薛家的当家人,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要是他三心二意,我一定会劈了他!”
“我没有!我心里只有你!这辈子都是!”谢遨辰一听到薛问兰以为自己心里还有其他女人,赶紧举手示意。
“我们谢家世代都是一夫一妻,若钟情一人,这辈子只会有这一个女人!”
薛问兰憋着笑,凑近谢遨辰:“我不信,你给我证明。”
“这……这要如何证明?”
他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可要证明自然只有用一生证明,此刻哪里拿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