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有规律地揉按起来。
恰到好处的按摩让徐寻歌从灵魂深处发出舒畅的喟叹。
每一下都准确无误地按在穴位上,力道和手法相当专业,放松着头部最为紧张的地方。
徐寻歌的意识越来越沉。
恍惚之中,他仿佛躺在推拿店里,手法娴熟的技师提供着服务,旁边的另一张床上趴着他父亲。
徐铎海执了一天勤,累得背痛,徐寻歌在家剪视频也肩颈紧绷,父子俩结伴来到小区门口的按摩店,享受一次68块钱的服务。
这是他最最熟悉的生活。
按完肩颈和头部,技师让他翻了个面,徐寻歌同样趴下,脸陷在按摩床的凹槽中。
他看到店面的瓷砖地板隐约有些鼓起。
像是泡了水,又像有什么东西在下方跃跃欲试,想要将其顶开。
他的上衣被掀开,露出光滑的脊背,技师用双手拍打着,力度适中,让皮肤和肌
()肉更加舒展。
熟悉的流程让徐寻歌将这一切当做自然,他的更多注意力凝聚在地面——
瓷砖的凸起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夸张,仿佛真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持之以恒地顶撞。
徐寻歌睁大双眼。
一条细碎如发丝的裂缝,浮现在光滑的瓷砖上。
下一刻,细长的须根径直刺探而出,摆脱了所有束缚,以最野蛮狂放的姿态朝着四面八方悄然生长。
……根?
植物的根系让徐寻歌浑身一紧。
但他完全想不起自己的心为何会直接提起到嗓子眼,紧张得口干舌燥。
也没有时间留给他思考。
自从第一条裂缝出现,整个瓷砖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尽数崩裂,蛛网般的纹路咔嚓嚓地迅猛蔓延,瞬间侵占了按摩店的所有地块!
哗啦的破碎声响自身后炸起,徐寻歌想要扭头去看究竟怎么会是,却陷在按摩床的空洞里难以动弹。
冥冥之中,他听到隔壁似乎有人在大声喊他。
徐……歌……
怎么回事?是拔罐的罐子裂开了吗?那地面上的植物根须又要怎么解释?
瓷砖下方的根须直冲而上,几l乎瞬间就淹没了徐寻歌面庞。
他终于发现到了真正的异样所在。
他竟然没有痛感!
徐寻歌拼尽全力把头抬起来,看向旁边,只见侧旁原本趴着他父亲的那张床上,孤零零躺着具被浸泡到发白肿胀的尸体。
一瞬间,所有的回忆冲入脑海。
他根本就不在什么按摩店里!
徐寻歌竭力想要从幻境里争脱,他尝试着睁开双眼,可眼睛本身就是睁着的。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难以改变周遭的一切,仿佛正在经受着一场永远都醒不过来的鬼压床。
【系统!】他大声喊着,【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没有回应。
仿佛意识被困在一座孤岛。
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地上已然密密麻麻缠满了须根,拔火罐碎开的玻璃片被这些须根承托着朝徐寻歌涌来,犹如一把把锋利明亮的小刀片。
这一刻,徐寻歌却奇迹般冷静下来。
他很确定自己应该是陷入到了幻觉或者正在做梦。
如果在游离当中遭遇危险,X08会把他强行唤醒,就像最开始遭遇巨蛛那般。
无论梦还是幻觉,都没什么可怕的。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全身放松地趴在按摩床上。
根须钻进他的嘴巴,顺着食道一路蛮横冲进胃里。
这本该是非常痛苦的过程,但因为没有痛感,反倒变成了一种新奇体验。
徐寻歌只觉自己变成了一缕飘荡着的游魂。
他浮在半空中,冷眼注视着事态愈发诡异,仿佛那个就趴在按摩床上的身躯,和他无关。
大团大团的根须挤
进他的身体,皮肤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鼓胀,然后,一朵朵的花悄然绽放。
似曾相识。
自然博物馆中有个名叫黄鹂的工作人员,她曾进入过灰雾,又以异样的姿态回来。
馆长的记录中说,博物馆的其他工作人员把变异黄鹂吃掉了。
可她真的死了吗?
那些等待在餐厅当中的血肉怪物,就算头被砍掉,身体也在自如行动。
被吃下去的黄鹂是不是也以另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状态,生活在同事们的肚子里?
植物就算在最为恶劣的环境里,都能展现出令人咋舌的超强生命力。
她被吃掉的部分是不是在同事的腹肚里生根发芽?将同事们的身体当作养分,最终成长为这一片蔓延至整个博物馆一楼的恐怖丛林?
徐寻歌只想了一会儿。
大量的根系把身体挤满之后,侵入了他的头部,他的脑袋被越撑越大,越撑越大,最后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