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暂时离开了，鹿晚揉了揉被他弄疼的手腕，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胸腔才终于缓和过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疯狂，像是要吃人。
鹿晚看了一眼餐厅大门，两个保安像是两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看起来没有傅深的命令，是不会让鹿晚离开的。
她只能暂时坐下来，等傅深回来。
五分钟后，有脚步声响起，鹿晚回头，看到的不是傅深，而是——
那张完美俊俏、棱角分明的脸，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除了时慕野，还能是谁。
时慕野走到鹿晚对面坐下，就是刚刚傅深那个位置。
鹿晚倒没有太惊讶，盯着他。
“看到是我不觉得奇怪？”时慕野对她的“不惊讶”感到“惊讶”。
桌上的戒指和设计图还在，鹿晚推过去，“这是你的主意吧？”
时慕野淡淡勾唇，“那么聪明？”
“连求婚这种点子都得靠兄弟想，他白白自诩泡妞达人了。”鹿晚说。
“近乡情更怯，他太想娶你，反而没了主意。”
“哟，”鹿晚身体往前，“大摄影师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倒没忘了家乡的俗语。”
时慕野不听她的打趣，眸子一沉，“你怎么想的？答应他了吗？”
“没有，”鹿晚耸肩，“我提了分手。”
她看过来，接着问，“刚刚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嗯。”时慕野应了一声，没多说别的。
时慕野是这场求婚的参谋，自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刚刚给傅深打电话，是想提醒他不要冲动。
给自己留一点空间，也给和鹿晚的关系留一条退路。
如果把鹿晚逼急了，傅深没有好果子。
“幸好有你这通电话，否则他疯起来可能要和我同归于尽，太吓人。”鹿晚想起刚刚那一幕还心有余悸，手腕隐隐作痛。
没想到这句话让时慕野抓住了把柄，他突然靠过来，幽深的眸子朝鹿晚投来意味深长的光，“今天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欠我一次。”
……
傅深提前走了，时慕野就得负责送鹿晚回家。
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上他的车，鹿晚已经轻车熟路，车内的暖气很足，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沉沉，没几分钟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短暂却黑暗压迫的梦。
梦里，鹿晚站在一片漆黑的丛林中，左右两只手朝她伸过来，抓住她的身子，朝两个方向用力拉扯着，像是要把她撕碎。
她拼命呼喊、求救，嗓子口却像是被堵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在鹿晚梦中出现，她挣扎着，往前踢了踢腿，猛地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时慕野看了她一眼。
鹿晚打开车窗，大口大口喘着气，很快回过神来，“有些着凉，中午吃了感冒药，脑子昏昏沉沉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打开手机，翻到几天前收到了一条信息。
“小晚，妈妈又怀孕了，高龄产妇很危险，我很想你，你能不能抽时间回来看看妈妈，毕竟我们是亲母女。”
头疼。
鹿晚删掉这条信息，切到通讯录页面，把这条信息的号码拉黑，动作干脆利落，一点没犹豫。
刚做完这件事，车内的蓝牙音响突然开始播报：今日7月28日，祝时慕野先生生日快乐。
是手机的自动计时提醒。
时慕野明显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惊讶之余有些不高兴，关掉了蓝牙音响。
鹿晚故意问：“今天是你生日？”
“嗯。”时慕野没想深聊，“不重要，我从来不过生日。”
鹿晚还没张口，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倒是很应景。
“既然今天是我救命恩人的生日，那我得表示表示才行，”鹿晚打开手机看了看地图，“这附近就有一家面馆，我请你吃面吧，刚刚那顿晚餐都没动筷子就散了，我饿得很。”
时慕野总觉得鹿晚不太对劲。
听起来是很兴奋的语气，人却不是兴奋的状态。
像是强撑着故意让自己精神振奋起来。
他怀疑是不是和刚刚那场短暂的噩梦有关。
但他没多问，只是冷笑了一下，“你是要请我吃饭，还是想让我做你的陪吃跟班？”
鹿晚拍拍他的肩，“男人，不要小心眼。”
随着她落下的话音，时慕野一脚刹车踩到底，车子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