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珊想，做总裁有什么好，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周末和假期都要在公司。她本来就对井隆没抱什么希望，掏出手机翻到林敏，打了个电话过去。
井珊把林敏约在一家私人会所打高尔夫，两人打了一会就到休息区，井珊递给她一瓶水，“敏姐，你的技术比起之前又进步了。”自从上次林敏带着她去做面谈，她就觉得和这位人力总相见恨晚，惺惺相惜，加上人力是一家公司最重要的基础资源，她如果之后作为公司高层，免不了和人力多打交道。两人这一个月联系很多，偶尔聊聊工作，偶尔聊聊生活。
“呵，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打打球，拍拍马屁的吧？”林敏接下水，喝了一口，拿着毛巾擦汗，坐在椅子上望着她。
“敏姐，我想问你个事，陈旻昔的事情，那天会议上你在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普通的审计，审计结果的汇报会而已。”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陈旻昔到底因为什么被公示辞退？”
“通知上不都写了，损害公司利益，”林敏一转头看见井珊气鼓鼓的样子，不禁笑出来，“走吧，请我吃个下午茶。”
井珊知道，她这是打算说了。
井珊定了个包厢，点了很多餐食和饮品，林敏看见，揶揄她，“你这是想把我喂胖呀，我前段可是刚办了健身卡。”
井珊倒了一杯果汁递给他，“放心，我点的都是低卡的，保证不影响。”
接下来林敏讲述了那天会议的过程。
“陈旻昔，你有没有想说的？”
陈旻昔微抬起头，四周扫视了一圈，在场的领导都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看了一眼投屏，播放的这一页是李洁“渠道”成交流程的审批单截图，每一张截图上都有她的亲笔签字，她回忆着，“我做渠道部负责人的第四个月，尤渠找房中标，我是评委之一，他们中标靠的是标书，也乘了市场的势头，尤渠找房进驻壹号公馆的第二个月，项目开盘，前期蓄客做得好，开盘也卖得好，开盘的三周内，现金回流就达到了目标的20%。”
“陈经理，我们不是要听项目的情况，我们要的是你的解释，你到底有没有包庇销售？”审计总经理率先发话，打断了陈旻昔。
陈旻昔和审计总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井隆，后者没有什么反应，陈旻昔接着往下讲，“一个月之后，壹号公馆的竞品开盘，配套差不多的情况下价格比我们低很多，客流量开始急剧缩减，也有之前交了定金的客户想要退房，项目的很多销售见挣不到钱，也纷纷提出调动和离职，15人的团队一周之内只剩下7个，集团开展紧急措施，从其他项目调人来支援，说是支援，其实大概率就是长期在壹号公馆常住，和项目共存亡，这件事林敏总应该很清楚，是人力抽调支援的销售过去的。”
林敏点点头，“是的，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李洁就是那个时候调动到壹号公馆的。当时公司的每一个人对壹号公馆的情况都很清楚，也基本没有销售愿意往壹号公馆去，当时人力
定了一个标准，当年销售排名倒数后十位的项目每个项目调出一个人支援壹号公馆，人选是项目上业绩排名倒数第一的销售。”
“李洁是倒数第一吗？”井隆问道。
陈旻昔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李洁是老员工，在启阳呆了六年，专业能力很强，在之前的项目业绩一直保持在前三，被调到壹号公馆据说是因为她之前项目的营销经理嫌弃她年龄大，而且那个项目的最后一名和营销经理是情侣关系，于是最后调动到壹号公馆的人变成了李洁。她刚到壹号公馆的时候也算是兢兢业业，因为刚接触一个新项目，所以业绩排名中等。两周之后，听说李洁的老公出轨，提出和她离婚，孩子留给李洁抚养，因为房子是她老公的婚前财产，他在政府上又有关系，所以李洁离婚一分财产也没拿到，她的父亲也是在那个时候查出患癌症，那段时间李洁比较困难。”
“所以，陈经理，你是承认你是在知道李洁利用渠道洗客，获得更高的提成的情况下，审批了那些流程吗？”审计的总经理盯着她。
陈旻昔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眼神，“李洁在壹号公馆做了两个月之后，我发现的，每周壹号公馆都会做渠道周报给我，我对比了之前的周报，发现渠道成本费高出30%，而这多出的30%的渠道费几乎都来自于李洁的成交数据，我查了李洁所有渠道成交客户的来访信息，发现她利用渠道洗客，我正打算往上报的时候，李洁找上了我。”
“她向你哭诉自己的难处，你起了恻隐之心，于是替她掩盖？”宁京说出了开会以来的第一句话。
陈旻昔盯着一路带着自己的师傅，低下头，“可以这么说……”
“砰”，井隆猛的向桌面甩出手中的钢笔，钢琴弹跳一下落在陈旻昔的面前，“呵，我启阳的员工就是慈悲心肠，你怜悯她，是不是也应该怜悯怜悯其他的员工，她这样做，损害的是公司的利益，也是其他员工的利益，作为一个管理者，你的原则哪里去了？”
沉默，没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