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沉望着这张照片，心口就像是被巨石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指甲狠狠的扎入手心，他却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眉心微皱，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液，他就如同入了梦魇一般，积郁在心中的诸多情绪，在这一刻陡然间爆发了出来。
“齐沉，你……”
宋思月望着他阴郁的侧脸，关切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对上了他那双充斥着寒冰一般的眸子，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立体如刀刻般的五官在房间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
眉眼中仿佛透露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绮靡。
他朝着宋思月一步步慢慢逼近。
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齐沉身上的气息让人觉得十分压抑。
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宋思月连忙朝后退了几步。
可是还未等她想要转身出去，纤细的胳膊便被齐沉禁锢住了，连同她整个人都被齐沉圈在了怀中，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如此近距离的望着齐沉的眼睛，浓稠如墨一般的繁杂情绪，仿佛要将她吞没。
他似乎在挣扎，在犹豫，又似乎有些困惑。
齐沉幽深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宋思月，心中如野草一般的恶念，在对上这双清透的眼睛时，竟开始戛然而止。
但他终究是极为矛盾的人。
恶意一边生长，一边抑制。
两股意念不相让，摇动着他脆弱的信念。
他讨厌这种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
“齐沉，你放开我！”
齐沉手上的力道实在太重，宋思月试了好几下，都未挣脱开。
细白的胳膊上，被他的手掌攥出了几道红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他手背上爆起的血管，足以证明他有多用力。
宋思月只觉得他要是再不放手，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断掉了。
一时间，她竟有些委屈。
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要攻略齐沉这么难搞的人。
033好讨厌，还不回来。
每次面对齐沉，她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攻略。
或许是胳膊上的力道太重了，再加上实在有些委屈，宋思月鼻子都有些酸酸，清透漂亮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些水雾。
不过，还未等她继续难过，便察觉到胳膊上的力道似乎松了一些。
她抬头诧异的望向齐沉，却见他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的视线，手也慢慢的松开了。
“你.....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齐沉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宋思月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再次抬头，朝着墙上挂着的那张照片看去。
这次他的情绪特别平静，基本没有什么波动。
“你身上没有她的影子，眼睛也她不一样。”
齐沉看了许久，自顾自的说道。
宋思月的眉头蹙了蹙，正想说些什么，齐沉又开口了。
他将视线移开，落在了宋思月身上，眼中的那股矛盾感，似乎消散了不少。
“而且，你和她根本不像。”
宋思月的心口猛的紧了紧，面上却依旧一脸淡定，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小时候的样子已经刻入了我的记忆中，那张照片里，只有那双眼睛和她一模一样，脸却根本不像。”
“那张脸是你的，根本不是她的。”
“这两者拼凑在一起，十分违和。”
齐沉说完停顿了许久，似乎是想要欣赏欣赏宋思月此刻的表情。
可惜宋思月依旧一脸淡定，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开始在我印象中变得模糊起来了，直到看到这张照片之后，我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朝着宋思月走近了几步，比她高了近乎一个头的身形，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我已经将话挑明了，你也别再装糊涂了。”
“现在和我说一说吧，你到底是谁？”
宋思月没说话，低垂的眼睑看不出情绪。
许久才抬头看向齐沉，整个人都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眉头微微蹙起，眼睛里还泛着雾气。
“我现在还不能说，这件事情我以后会和你解释的。”
女孩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软软的表情，让齐沉原本冷硬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蓦然转过头，将视线从宋思月身上移开，随后又从她手中将衣角抽了回来。
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在宋思月的眼底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