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形和我差不太多，我阿姐多备了几件衣裳，你若不嫌弃，分你一件便是。”
“不嫌弃，不嫌弃，子虚弟弟这么爱干净，这衣裳肯定都是香香的。”白术听到自己能有衣裳穿了，乐不可支，黏黏糊糊的贴上去，谄媚的恭维着。
“拿着，马上下船了，不要声张，我也只有这一份多余的，其它的也被打湿，甚至被剪成了碎片，根本无法再穿。”柳子虚把衣服递给他，反手就把门关上。
众人都很惊奇，不知道白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路上跟死了爹似的哭丧着脸。
走在最后的李方玉不着痕迹的露出笑容，“魁首？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外间风雪越来越大，越下越猛，堆成了半人高，童生院里间灯火通明，纸笔相接触的沙沙之声未曾断绝，一连三天。
这三天里不断有受不住寒冷的学子冻晕被抬出去，也有被试题难住吓晕过去之人。
“叮.....请各位考生停笔，收拾好东西右边排队出门。”三日之期已到，终止铃敲响，所有考生都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白术座位在前边第一批出来，他蹦跶着在外面等柳子虚，出乎意外的看到了之前在船上扔饼子的人，还有同窗李方玉，零零总总有个八、九人。
“这不对啊？我就是第一批出来的，我记得李方玉号数还在我后面，肯定有鬼！！”
“方玉兄，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苍白？”白术溜达着过去问道。
李方玉狠狠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惊异，“怎么可能！白术怎么可能考完了整场试，明明他的衣裳。”
李方玉注意到白术穿着青色的大袄子，不是这一件，眼睛瞪大，“你换了衣服！你偷的谁的衣裳。”李方玉双眼通红，上前拽着白术的衣领子，“说，你偷的谁的？”
“放手！”柳子虚冷冷的说道，手上用劲。
“啊.....柳子虚你tm给我松开，我告你残害同门。”
李方玉疼的尖叫，眼睛和鼻子拧在一起，松开了手，步步后退，一下滑倒在雪地摔了趔趄。
柳子虚步步逼近，不留情的踢了一脚，“衣服是我给白术的，算计人？你也配。”
蹲下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腹痛不止最终弃考吗？那个饼子里放了抑制风寒的草药，呵...真..是..一群...草包！至于你的衣服，你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穿起来是不是很温暖？”
“你...柳子虚，你知道，你是个魔鬼，你不怕我告诉他们真相。”李方玉趴在雪里流着冷汗，惊恐看着柳子虚。
柳子虚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谁会信一个残害同门的人的话？一个马上就要被夫子逐出书院，声名狼藉的人。”
镇上的考生出来完毕，大家再次乘坐来时的船回去，还是依照当时分配的屋子。
回去的时候，大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一向爱交际的李方玉整日躲在屋子里，一脸心如死灰的模样，谁看着他，他就阴恻恻看着谁。
“你们说这李方玉是受了什么刺激？好心劝他居然一副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角落的男人烤着炉火愤愤不平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方玉兄是考的不理想，一时之间想不开也正常。”
“对对对，最近谁也不要去招惹他，免得被疯狗咬上。不过，这饼子也太难吃了，一股酸味。”
“有什么办法，带的口粮都吃完了！”
“给你，猪肉馅儿，吃吧！”柳子虚从包裹里拿出酥脆的芝麻肉饼分了一半给白术。
“子虚，这也太香了，你哪儿买的？我回去也让我爹去买百十来个。
“买不到，我阿姐自己做的。”听到别人夸赞饼子好吃，柳子虚想起阿姐，笑意更深了。
“阿姐，子虚没辜负你的期望。”咬了口饼子，饼子里的肉被煸的干干的一点也不油腻，瘦肉又嫩又滑，酥皮轻轻一碰就能化渣。
“阿姐，这船怎么还没到？”柳云云换了身粉嫩的衣裳，披着一张可爱的杏花绣袄子，站在河岸板上向远处眺望。
“诺，在那边，阿姐抱着云云，你就可以看到了。”柳长乐满脸笑意，抱起柳云云给她指着船的方向。
“哥哥，哥哥，云云来接你了。”柳云云两侧的发髻左摇右晃，挥着小手，大声叫着。
“长乐，云云大了，你让我来抱着？”赵天儿担心累着柳长乐，不同意的皱着眉头，要上前来接过柳云云。
“天儿，不碍事，云云很轻的。”
“阿姐，小妹。”船刚靠岸，柳子虚顾不上打伞，放下东西一路小跑着上前，刚毅的脸上笑意连连。
“不着急，看你眉头上都沾了风雪，跟个小老头似的。”柳长乐放下柳云云状似埋怨的说道，拿了绣帕拭去他眉上的雪花，又把伞往他那偏移几分。
“子虚兄，夫子还在书院等着呢，你这行李都不要了，跑的也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