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晦这才如梦初醒,眼前这人分明是个男人,虽然过于俊美了些。他一张脸臊得通红:“这位公子,在下非是有意冒犯,而是一时眼花。对了,在下张如晦,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知道,东京皇城使嘛。”看着眼前人露出一脸戒备之色,男子嗤笑一声,随即出手如电,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张如晦心里暗暗叫苦,难不成又是杀手?他正待拼死反击,却被人往嘴里硬塞了颗药丸,大惊失色之下,还来不及反应,那药丸就咕噜噜滚入腹中。
男子这才松了手,张如晦扑倒在地,两指伸进嘴里抠挖喉咙,想将药丸呕出,却听他懒洋洋地说:“这不是毒丸,而是救你命的药。”
张如晦止住动作,却还是不信:“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到底何许人也?”
“随你爱信不信,不过刚刚你那个手下,好像说要去城郊杀什么人呢。”
想到藏身城郊的高敬和证人徐氏,张如晦不由脸色大变,看了看眼前不知是敌是友的男人,他稍加权衡,不得不低头恳求:“阁下可否带我去城郊王庄,我赶着去救人,事成之后定许阁下千金酬劳。”
见男子不善地眯了眯眼,他又赶紧加了一句:“或者,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我统统答应。”
“你现在这副模样,去了又能做什么,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又上赶着去送死吗?”
张如晦咬了咬牙,“便是死,也要手刃叛徒,拼死一搏,皇城司从无贪生怕死之徒。”
男子“啧”了一声,答应了:“好吧,我带你去。”
“多谢公子,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乃修道之人,鄙姓林。”男子一双桃花眼看了过来,似笑非笑:“道号灵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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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府别院
张如晦和陆寒走后,这边暂时由探事司另一位副指挥使雷炎统领,亲事官们核查完身份后,正要带走在场官员时,却发生了冲突。有个户曹直接嚷嚷开了:“尔等这等粗鄙武夫,还不放开,本官乃是清流文人,尔等岂敢放肆?”
张嘉闻刚审完那个术士出来,听到声音皱眉望去,雷炎的底气倒足,拱手抱拳道:“皇城司奉旨办案,诸位官人还请配合。”
这时,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黄通判站了出来,义正严辞道:“我等皆为朝廷命官,你们这些小小兵卒,不过是皇城司养的一群恶狗罢了。”
在场众亲事官都被激怒,有人甚至开始拔出了刀,黄通判喊得更大声了:“怎么?你们还想动武不成?放肆!”
张嘉闻心中疑惑起来:这黄通判本已罪责难逃,怎么突然又有底气叫嚣?马上,他就知道了答案,只见院子外响起兵戈之声,随即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就冲了进来。
黄通判等官员见状,立刻跑了过去,雷炎等人想拦,却被这些兵将阻挡了去路。皇城司众人虽训练有素,到底寡不敌众,很快便落了下风,雷炎更是被围攻的重点,张嘉闻一挥袖,帮他挡下一波攻击,随后扬声喊道:“黄文理,你竟敢私调府兵?”
黄通判大笑道:“本官身为大名府通判,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之事,皆可裁决。天师,此事本与您无涉,本官劝您还是莫管闲事的好!”
“怎么?你莫不是想要杀人灭口?”
“皇城使张如晦奉命查仓鬼案,在追查粮食去向时,不幸惨遭鬼怪袭击身亡,其麾下众将官,皆力战而亡,可歌可泣!本官事后一定上表,为尔等请下死后哀荣!”
黄通判一脸得意地说完,对面众人皆脸色大变,张嘉闻也心中一凛:原来刚刚那幻术不过是幌子,这黄文理显然还有后招,张如晦怕是凶多吉少。
他心中不安,但脸上却还是沉着:“黄通判此时得意不免太早了吧,难道你以为,除了现场这些人,便再无人知道你私盗官粮,结党营私的恶行了?”
“哼!不愧是天师,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可惜啊,本官本不欲与你为敌,是你自己撞上门来。众府兵听令!放箭!”黄通判一声令下,越听对面一声怒吼:
“我看谁敢?”雷炎大喝一声,“皇城司不受三衙管辖,亲受皇命。除非天子下令,谁敢擅杀,形同谋逆!”
听到这话,府兵们也有些犹豫,黄通判怒道:“有本官担着,你们怕什么?本官刚才说了,皇城司众人死于妖鬼之手,在场所有官员皆是见证!尔等速速动手,绝不可放走一个活口!”
府兵们听他这么一蛊惑,心里又有了底气,再不犹豫,直接拉弓射箭。张嘉闻眉头一皱,迅速抛符掐诀,密密麻麻地弓箭射来,却被一道突然浮现的金色屏障全部挡住,纷纷掉落在地面上,
雷炎等人绝处逢生,不由大喜,都崇拜地看向张嘉闻。反观对面众人却是大惊失色,黄通判阴恻恻冷笑一声:“是本官小瞧了天师的神通,只不过天师一心帮着皇城司,怕是忘了自己的弟子了吧?”
说到这里,他又得意起来:“本官早已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