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鬼?
阿蓠觉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在《隋书》和《资治通鉴》中记载过?”
祝永佑有些吃惊:“阿蓠,你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是正史中记载的妖怪,所以印象深刻。”阿蓠根据记忆说:“据说隋文帝十八年,独孤皇后有一日突然病倒,御医看出端倪,此病是猫鬼所致。后来查出是皇后同父异母的弟弟独孤陀,私下豢养猫鬼诅咒皇后。”
“原来独孤陀外祖家世代养猫鬼,他母家的一个婢女便精通此道。事发后他被贬为庶人,隋文帝还因此下诏,凡是蓄猫鬼、蛊惑、魇媚等野道之家,皆流放边疆。”
张嘉闻点点头,“虽有朝廷下诏,但只是表面平息了事态,反而为此邪术扬名,民间蓄养猫鬼之风日盛,一直延续到唐朝,唐高宗时颁布的《唐律疏议》中曾言‘蓄造猫鬼及教导猫鬼之法者,皆绞;家人或知而不报者,皆流三千里’。到本朝时猫鬼才几近失传,只在苗疆等地流传。”
“豢养猫鬼者,必先学会一套巫术,杀的猫最好是老猫,数量越多、年头越长越好,得到猫鬼后,还必须在每日子时祭祀,因为子时属鼠,隐含以鼠献猫之意。而被诅咒之人,会莫名全身刺痛,日渐孱弱,最后心痛吐血而亡,而且其所有财产,也会转移到行巫之人的家中。”
祝永佑分析道:“城中发生的这两起怪事,结合赵与之的突然暴富,他极有可能利用猫鬼邪术,杀人夺财!”
阿蓠打了个冷战,“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赵与之是如何知道豢养猫鬼之法的?”
“此事殊为可疑,今夜子时,我等先往赵四府上一探,阿蓠,你……”
没等张嘉闻说完,阿蓠就赶紧抢话道:“我也要去!”
“那好,有我在,当能护住你。还有李大娘子那,你先不要跟她说此事,等查探回来后,再想想怎么跟他们夫妇言明。”
阿蓠点头应下。
这天夜里,打过二更后,赵府高高的院墙上,突然掠过三道黑影。
赵家别院
二门上守夜的婆子正在打哈欠。
“老姐姐,你这是困了?来,喝口酒,咱俩聊会天,也解解乏。”
“唉,老妹子,你说主君一入夜,就把正院所有伺候的奴婢都赶出来,他这是要干嘛?”
“谁知道呢?昨儿一回来就怒气冲冲的,再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出来了,不是还有梨香那丫头吗?”这个婆子挤眉弄眼的说。
“你是说,老爷和她……那大娘子也不管?”
“嗐,老爷好几个妾室都纳了,何况一个丫头。”
“说的也是。”
此时,突然一阵阴风扫过。
“哟,老姐姐,你瞧没瞧见,好像有个黑影过去?”
另一人打了个酒嗝:“哪有人呢,怕是你喝多了,老眼昏花瞧错了吧?”
主院内,赵与之坐在一个石桌前,与他对面而坐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她的面前放了一盆肉粥,一把汤匙,还有一张有字迹的纸。
他拿了根针刺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滴进盆内,然后一边吮着指尖,一边不耐烦地催促道:“子时了,快开始吧。”
“老爷当真确定?”女声响起,有些暗哑。
“哼,臭小子自视甚高,让他受几日苦楚就是。”
女子听完,也未再劝说。只是拿起汤匙,敲着粥盆,用暗哑低沉的嗓音念念有词:“猫奴猫奴,请食肉糜,猫奴猫奴,且往其家。”
说着说着,只见空中一团黑雾慢慢凝聚,在装着肉粥的盆上旋转一圈,又绕着纸张飞了一周,便直接往墙外飞去,桌上只剩一个空盆,和一堆纸灰。
“老爷,仪式已毕。”
“做得好!梨香,你且去歇息吧。”
“是。”梨香行礼退下。
赵与之捋捋长须,正想起身却突然厉喝:“谁?”
躲在暗处的阿蓠一惊,难道被人发现了?她连忙看向张嘉闻,却见先生不动如山,只把手指竖在唇前,她才按捺住自己,静静潜伏不动。
外面有了动静,一个老妇走了出来:“老爷,是妾身。”
看见她,赵与之眉头一皱:“夫人?你躲在这干什么,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阿蓠心中一动,原来这是赵与之的妻子。
“老爷,妾身只是心中不安,之前二娘出嫁时,你突然拿出那么多嫁妆,妾身本以为你是得了什么差事,或是与人合伙做生意赚来的。但你这些日子足不出户,还让管家买了那么多猫,没想到……”
赵四夫人边说,边打了个冷战。“老爷,刚刚梨香她到底是在干吗?”
“夫人,你只需知道一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赵与之一边说一边步步逼近,“若不是我,二娘怎能风光出嫁,你只要体体面面地做赵四夫人,其他的事不要打听,也不要管。”
他的双手搭在赵四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