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词勾唇一笑，斜睨了一眼，回身徒手扣住怨气，信手一捏，怨气当即消散了去。
阿伶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词。
“该我了。”沈词眸间隐约有一道红芒闪过，她足下一点，身形轻盈地几个腾跃，同时单手成掌，径直朝着阿伶袭去。
阿伶面目一冷，水袖飞出，直逼沈词面门。
沈词闪身躲开的同时一把揪住水袖，用力一扯。
阿伶身子一歪，朝着沈词而来。
沈词抬手在虚空画出一道符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 护我真灵，急急如律令。”
符箓金光忽闪，风驰电掣般袭上阿伶。
就在此时，一道虚影从一旁飞窜而出，堪堪挡下了致命一击。
阿伶和沈词都愣了。
“小猴！”阿伶惊呼出声。
就见那木雕猴子勉强凝成小孩子的姿态，跌倒在阿伶的脚边， 半透明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这老东西居然也进来了！
为了保阿伶竟然强行塑身，这百年修为怕是要彻底废了。
小猴扯了扯嘴角，十分虚弱地冲着沈词道：“我都说了，我主人很惨的嘛，你就放过她吧……”
沈词拧起眉头，“我放过她？是她怨气难化，老东西，你没造任何杀孽，犯不着为了护主做到这个地步，你让开。”
“我主人也没害人啊，她只是死不瞑目啊，沈先生，求你，放过她。”小猴挣扎着跪倒在沈词的面前，恳求道。
沈词心下重重一怔，一时间不知作何回应。
小猴身后的阿伶目光幽怨森冷，趁着沈词沉默之际，身形一晃就朝着李呈骞而去。
“我杀了你！”她厉喝出声。
沈词眼眸微缩，“冥顽不灵。”
她转身追上阿伶，刚欲结印收了阿伶，却忽闻一声浅浅的叫唤，不仅唤停了阿伶，也让她停下了手。
“阿伶……”
李呈骞歪着脑袋，对着阿伶傻兮兮地笑着。
阿伶的手悬在半空，距离李呈骞的脖子只差几公分。
他抬起手，不怕死地抚上阿伶的鲜血淋漓的手指，“怎么会弄成这样，这是怎么了？”
李呈骞眼中落满了心疼之色，而后又伸出手碰上阿伶的脸，“阿伶，你是阿伶，我总在梦里看见你。”
他围着阿伶转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阿伶血迹斑斑的水袖。
“梦里，你唱的曲儿真好听，真好听。”
阿伶定定地站着，眼中的恨意随着李呈骞的动作化作数不清的悲凉。
“我画了好多幅画，都是你，我给你看好不好？”李呈骞满目期待地望着阿伶。
阿伶怔怔地看着李呈骞，沉默良久才幽幽问道：“你，不怕我？”
李呈骞不解地皱起眉头，他伸出手，用睡袍的袖子擦去阿伶脸色的血迹和粉墨，嘴里还嘀嘀咕咕道：“阿伶很好看的，只是妆花了，我给你擦擦。”
阿伶终于忍不住捂住脸退了两步，泪水混着血自指缝中滑落。
四周景色变换，他们回到了兰山别墅。
李呈骞仍是一脸懵懂，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转身跑上了楼。
不多时，他拿着一本画册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
他献宝似的将画册递到阿伶的跟前，“你看看， 都是我画的。”
李呈骞见阿伶没有动作，便兀自翻开了画册，画册的每一页都画着阿伶，唱曲儿的阿伶，跳舞的阿伶……
每一个阿伶脸上的笑惟妙惟肖，一如沈词瞧见的站在戏台上的她，那样的快乐。
阿伶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滑落，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心海。
她捧着画册，泪流满面，随着怨气的渐渐消散，她慢慢恢复成了画中之境的模样，依旧是二八年华，一身素色旗袍，粉黛轻施。
“好看，阿伶真好看。”李呈骞拍起手，开心地笑了起来。
阿伶抬头看向李呈骞，眸间满是遗憾。
“李呈骞有自闭症。”司穆言出现在沈词的身后，见沈词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不解。“李家是书香世家，哥哥李呈骞自小就发挥了极大的绘画天赋，但他从小性格孤僻，偏爱画民国美人，而这些美人图，都有同一张脸。”
沈词转向司穆言，“你怎么知道的？”
“过来的时候让霍胥顺便调查了一下。”司穆言淡淡道。
倒是心细。
“那你要不顺便查查民国初期，有没有关于李若棠的消息？以你的本事应该不难吧。”沈词挑眉道。
司穆言瞥了沈词一眼，发了个信息给霍胥。
“阿伶，李若棠就算转世了，也一直活在对你的亏欠之中，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已然为前世造下的罪孽付出了代价，你还要他的命吗？”沈词沉声开口。
阿伶从李呈骞的手中接过画册，她笑的悲戚。
“他为什么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