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接到的是陈锦江的电话。
挨了对方一顿臭骂后，林凡才意识到，自己成了每日上班打卡的社畜。
林凡揣好给母亲买衣服的收据，晃晃悠悠去了江明诊所。
刚到办公室，陈锦江就对林凡一阵牢骚。
林凡便说自己昨天又玩的晚了些，说着拿出收据让陈锦江报销。
看着收据上印着的品牌，明显是女装。
陈锦江的眉头皱紧，缓缓说道：“仲景啊，昨日你买的衣服，我给你当成工作服报销了。”
“你今天拿一个女装的收据，是不是说不过去？”
“为什么买女装我也不问了，可你这是收据，根本不是发票啊！”
他越说越气，干脆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喊。
林凡看他一眼，当即念了一个歌诀:
“一针人中鬼宫停，左边下针右出针，
第二手大指甲下，名鬼信刺三分深.
三针足大指甲下，名曰鬼垒入二分，
……
十二曲池名鬼臣，火针仍要七锃锃，
十三舌头当舌中，此穴须名是鬼封，
手足两边相对刺，若逢狐穴只单通。”
陈锦江登时没了脾气，把这一段歌诀一一记下。
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掏出手机，给林凡转账5万块。
林凡笑眯眯地把钱收下，然后又给他讲了些检查外邪入侵的办法。
比如用大指母与二指拇掐住患者的鬼穴，如果跳动感很强，就是有外邪……
陈锦江听得连连点头。
先前的不豫之色早已消失地一干二净。
眼中只剩下对鬼门十三针的贪婪与渴望。
林凡暗暗摇头。
教授王建民时，他注重的是下针与去针的手法技巧。
而教陈锦江，林凡只是教一些听起来很唬人而且似乎很有启发性的东西。
却刻意没有传授手法技巧。
这样就算是陈锦江学了一肚子的针灸知识，却没有真正下针的经验，无异于空中楼阁。
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过去。
陈锦江的笔记又记了满满一大本。
从办公室的窗口，看着林凡慢慢远去的身影，陈锦江的眼光渐渐转冷。
他自然察觉到这个姓林的小子在有意对他藏拙。
在他看来，这个也正常。
传统的中医传承往往如此，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师父教授徒弟时，一般都会留一手。
陈锦江坚信自己能从那小子手里学到真本事。
只是这钱花得实在太快了些。
看着自己刚才的转账，他心里一阵肉痛。
如果仅仅是几万块钱，陈锦江自然没放在眼里。
他的诊所和药店，每天账面上的流水就有几十万。
可架不住这混蛋每天都从他这里讹走几万块啊！
“快了！这小子手里的东西我很快就可以完全学到手了！”陈锦江咬着牙安慰自己。
“到时候，老子会让他把吃进去的钱全部吐出来！”
陈锦江一边骂，一边把收据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
陈锦江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慌忙从垃圾桶里把碎纸屑翻出来。
浑身哆嗦，手指颤抖。
废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纸片才重新拼好。
确实是女装，消费也确实是五万。
这些陈锦江都不在乎。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后面的签名上。
那上面，明明白白签着“林凡”两个字！
“嗡——”
陈锦江的大脑一阵轰鸣。
他不是林仲景！
他叫林凡！
林凡！这个名字，陈锦江怎么可能不认识！
那是杀死他儿子的凶手！
一瞬间，强烈的愤怒充斥着陈锦江的大脑！
他猛地一挥手，将办公桌上的物品扫到地上。
再一抬手，
“砰”
整张办公桌被他掀翻在地。
他咬牙切齿，嘴里吐出七个字：林凡！我要杀了你！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门：“陈总，您怎么了？”
话音刚落，门口露出助理的脑袋。
“滚！”
陈锦江厉声喝道。
助理没敢再说话，立即把门关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陈锦江在办公室里暴走，嘴里反反复复嘟囔着这一句话。
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林凡，正哼着小调走在路上。
今天又挣了五万。
是再给母亲买两套衣服呢，还是先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