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新来的？”罗胜身子动起来，在扇面绕了一圈，打量起新人。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他语气豪迈，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无名。”
他闪身到扇子另一头。扇子看着小，里面的空间却很大，因为罗胜和他的到来，多了些物品：桌子、床和壁画。
“放我出去。”他仍然觉得逼仄。
接着，他就出了扇子。那个女人并没有忽悠自己。
“你只要呼唤百鬼扇，就会自动回到扇中。”棠鹿灵说完，就带着明月继续探索。
寅时快到，必须加快速度了。
从屋檐上掠过，两人都注意到不远处的红楼，阵阵幽香伴随花瓣飘飞。
在二楼的台子上，一个粉纱半遮面的女子正坐在椅上，白皙的指间，琵琶声如溪涧幽泉，汩汩流淌而出。
她风情万种的凤眸却显得忧郁，柳眉低垂，似是在追忆故人。
“斩蛟将军飞上天，十年海水生红烟......凤凰池，麒麟阁，
酬德报功殊不薄。九天雨露圣恩深，万里扶摇云外廓。”诗句成歌，她低声慢唱，楼下人无不动容。
棠鹿灵站在月下屋檐上，与红楼对望。
“这琴音......”她捏紧扇柄，眼里流露出惊叹。
一曲毕，楼下掌声雷动，一些闲言碎语被她听见。
“瑶女还惦记那位大将军呢......可惜罗将军成为百鬼，再无机会遇见了。”
“听闻她曾是天上的侍女，因为爱上凡人一跃生死台，灵力尽失，堪堪捡了条命，脸上却留了极丑的一道疤。”
......
棠鹿灵唰地展开扇子，正对上瑶女的视线。
见到百鬼扇，尤其是上面印着的罗将军，她眼里闪过惊喜和慌乱。
她收起琵琶，轻轻掀开身后的珠帘，似在邀约。
“走吧。”
棠鹿灵轻盈跃上红楼二楼，进入芳香扑鼻的闺房中。
房中的梨花木桌上，摆了不少香囊，颜色各异，绣了不同图案。
“这些香囊各有功效。”瑶女随手拿起一个淡绿香囊，解释道，“这是宁神囊，佩戴在身，可抵御一部分精神力攻击。”
“有意思。”她看向瑶女，对方双目流转着期待的光，嗫嚅着却不敢说出心里的话。
“你想进百鬼扇？”棠鹿灵猜出了她的心思。
她咬了下唇，点点头：“虽然我邪气弱，但我会制作各种香囊，可能会有帮助......”
“好。我喜欢你的琴音。”棠鹿灵伸出扇子，轻轻点在她额间。
瑶女未做准备，心下一紧。
出现在古香古色的屋子里，随着她的到来，屋子里多了一面桃花屏风和一张带着幔帐的床。
“又有新人？”罗胜抬起脸，瞳孔却骤然一缩。
一位半遮面的窈窕女子。
女人身上的幽香弥散开来。她见到罗将军，顿时羞涩地躲到屏风后。
那丫头真是的，怎么偏偏招了女子进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坏了她的名声。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都是鬼魂了，怎么还在意世间各种枷锁。
空间外，棠鹿灵将桌上的香囊都放进手镯里，小乖好奇地走近，差点被香晕。
“小乖，戴上红色的香囊。可以增强火属性。”
小乖捏着鼻子拿起一块香囊，小心挂在腰间。她心里得意地想，只有自己有妈咪送的香囊——
“龟龟，你戴黄色。增强防御力。”一缕神识勾出黄色香囊，飞到隔壁玉坠里。
正打盹的龟龟抬眸瞅了眼，一爪子按在上面拖到面前，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香喷喷的枕头。
“寅时快到，就这样吧。”棠鹿灵飞出红楼，沿着屋檐跑向大门。
皎洁的圆月莹莹挂在天上，待遮掩的乌云完全散去，鬼城就会关闭。
街上的热闹声渐小，一部分人群朝门口涌去。
即将出城门，棠鹿灵回头望了眼那繁华之景，还有那高高的楼阁，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
回到屋里，点了烛灯，棠鹿灵将手镯里的嫁衣取出，搭在横架上。
上面的金线针针精细，绣出的凤凰栩栩如生。
指腹轻轻摩挲过微凸的针线，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脑海里浮起缥缈的话：
“吾乃千年恶鬼，手染万命，愿博你一展红颜，放下屠刀，舍离鬼门。”
她蓦地松开手，后退几步，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窗外忽然闪过白光，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落下，在屋外炸开。
接着瓢泼大雨飞溅，密密打在纸窗上，从半开的窗子外飞进来，打湿了地板。
雷雨夜，他会害怕吗？
棠鹿灵走到窗前，冰凉的雨丝从手臂滑落，她关上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