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鹿灵凝视着不屈服的女子，她一双锋利的丹凤眼从木剑移向自己，嘴唇微动。
“司卫兰，输。”
她后退一步，将玄铁剑插入剑鞘。
棠鹿灵收起木剑，眼里流露出欣赏。不愧是将军之女，尽管落败，身姿也依然挺拔，神情坚毅。
“鹿灵赢了！”云辞激动地回身，见几个男子都专注地望着窗外。
他轻咳一声，往左挪了些，让出大部分窗子。
女子鲜衣墨发，伫立擂台之上，目光眺望过来，与云辞对视上时，唇角微勾。
无人再挑战。
主持人宣布剑试的胜利者为棠鹿灵，接下来是比舞。
作为守擂者，由她来开场。
茶楼里，红衣男子睫羽微颤，端着的茶水已凉，眸色却愈加滚烫。
偌大的擂台上，女子从袖中洒出一地桃花瓣，尔后从容地侧躺下身，一柄红白伞出现在小腿之间，轻轻抬高。
街道另一头，一辆华贵的马车正悠悠驶来。
车厢里，莫家主忍不住催促：“快一点，神女比试都快结束了。”
但街道都是人流，供马车行驶的空间狭窄。
莫尤倒是一脸无所谓：“不过是女子争美的比试，毫无看点。”
他得知红灵大师来到神泽城的消息，便拜入千刃学院，而且千刃有专门的驱鬼分院，只要他成为很厉害的驱鬼师，红灵大师便会关注到他......
手指握住腰间的剑柄，冰凉的铁贴着手心。
一定，一定会追上她的脚步。
马车晃晃悠悠地停住，擂台被里里外外围了十几圈，压根进不去。
“听闻太子殿下在茶楼，我们去雅间会会。”莫凡天掀开帘子下马车，望向不远处高耸的奢华茶楼。
雅间里，门帘外传来莫家家主的声音。
太子殿下目光未动，只是出声让他们进来。
“太子殿下、四皇子......九王爷。”莫凡天眸光落在红衣男子身上，闪过惊艳和诧异。
传闻九王爷不近女色，没想到居然会来看神女比试。
“嗯，请坐。”君离澈只是淡淡应了声，出神地望着窗外。
只见擂台之上，红裙女子轻握油纸伞，脚尖轻盈跃起，将红伞送到半空，卷起地上的粉色花瓣。
花瓣宛如水流般萦绕伞面，随着她的舞姿旋转流淌。
只见女子面若桃瓣，一双眉目潋滟如秋水，从袖中露出半截藕白手臂，收伞，送伞，行云流水。
莫尤紧紧盯着那油纸伞，给人熟悉的感觉，还有那红裙，虽然有些不一样......
但那双小鹿般的眼眸，他不会忘记。
“这位小姐是......”
他不禁出声询问。
“棠家三小姐，你从灵城来，不会不知道吧？”云辞瞥了他一眼。
棠鹿灵。
莫尤怔住，难以置信地望着擂台上的女子。
一舞毕，她收起红伞，墨色长发和鲜红衣裙上都落了花瓣，眼尾上挑，更添了几分妖孽。
台下的人像是被堵住了嗓子，惊叹声卡在咽喉里，还沉浸在方才绝美的伞舞中。
主持人出声打破了沉寂：“有人上台挑战吗？”
司卫兰攥紧身侧的拳头，神情纠结复杂。
“小姐，老爷他......”身旁的丫鬟焦急出声。
她伸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眸光里带着思量。
“那么——本届彩灯神女——由棠家三小姐，棠鹿灵当选！”
人群这才动起来，欢呼声如潮水涌来，纷纷伸出手想与神女接触。
棠鹿灵回身望向身后的高塔，神泽塔，如同高耸入云的通天塔，塔身刻满复杂的铭文。
高塔之下，人类显得无比渺小。
“神女，请走到塔下祈福。”主持女子退到一旁，柔声道。
她刚迈出步子，身侧就跃上一人，挨得她很近。
司卫兰声音很小，只有二人听见：“棠鹿灵，过几日我父亲要前往边疆支援雪国，我想祈愿他平安归来。若你愿意帮我，任何财宝丹药，你尽管提。”
台下人见司卫兰忽然上台，不禁议论纷纷。
棠鹿灵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不是命令的眼神，而是诚挚的请求。
“好。”
本以为她会拒绝，但她答应得很干脆。
司卫兰松了口气，神女的祈福只要不触怒天神，一般都会得到福泽。
过于贪心而被天神惩罚的神女，历年也有过。
棠鹿灵走到高塔之下，人群都屏住了呼吸——
“不行！棠三小姐她不配成为神女！”突然，一道声音从人群中冒出，很是响亮，“历来的神女都是年轻而保有贞洁，一个残花败柳只会触怒天神，降罪于神泽城！”
顿时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