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一只指甲大小的羊角悬在面前。
饕餮重伤后缩小成迷你羊角，棠鹿灵伸手抓住它，一股黑暗之气直冲体内，她喉间顿时涌上鲜血，从唇角溢出。
马车里，祁阎危险地眯起眼，怀里瞬间出现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
她右拳紧握，白皙的小脸布满水迹，闭着的双眼睫羽轻颤，唇角的鲜血很是显眼。
羊角落在他左手心，此时他隐隐颤抖，生怕下一秒就被捏碎！
“唔，我的......”
此时，虚弱的棠鹿灵睁开眼，却看到羊角在另一人手中。她伸出手想拿，却被避开。
“我给你戴上。”
他声音怜惜低沉，一条红绳穿过羊角，随后飞到女人纤细的脚腕处，轻轻系上。
居然敢伤她，一辈子被踩在脚下吧。
她感受到坚硬的物体碰触到脚踝，松了口气，便沉沉闭上眼。体内的邪气紊乱，她尝试调动那些躁动的黑暗气息飘向丹田处。
黑雾般的邪气竟然和灵气一同萦绕丹田，渐渐融入。
马车外，十几个老者落在岸边。
湖面残留凶兽邪恶的气息，但已经恢复平静，不见凶兽身影。
一个戴着白布冠的老者伸出手里的罗盘，上面的黑勺却一动不动。
“那便是玄雨大师，特意等候棠明月。”君丞眼里闪过敬意，作为万宗学院八大长老之一，掌握水、土双系元素，还是赫赫有名的驱鬼师。
“饕餮受重伤已逃。”他收起罗盘，面露遗憾。
传闻饕餮已被镇压深渊地牢百年之久，没料想在灵城现身，再加上百鬼窟异变，神兽出世，真的只是巧合吗？
全盛时期的饕餮可吞一座城，当年还是神泽城的八天灵合力镇压，但也只将其困了百年。
“幸好有万咒施威，大大削弱了他的魔气，不然殿下就危险了。”另一位老者松了口气，他是皇帝派来保护太子的灵启境强者。
云辞担忧地走上前，忍不住询问：“饕餮是逃走了吗？那他吞入肚中的人......”
“饕餮可吞万物，但凡进入胃中，就会被魔水融化，普通修炼者连三秒都不用就能化成尸水。”玄雨大师慢声解释。
那少年脸色一变，叹了口气。来到灵城本以为能与欣赏的人结交朋友，可刚认识便是生死离别。
***
沁雪院。
“死人”棠鹿灵坐在床上，她脸色恢复了气血，正翘起脚丫打量那串脚链。
红绳可以自我调节大小，戴在脚踝上正合适。羊角乖巧地垂落，一语不发。
“饕餮，你说话呀。”
她弹了弹羊角，他却跟个闷葫芦似的。
饕餮心里很是憋屈，他可是作恶千年的凶兽，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契约，说出去岂不是被其他凶兽嘲笑！
况且这丫头居然不止和他契约，还和势不两立的神兽契约！
他要委屈死了，绝不可能被这个小丫头摆布。
若不是鬼王的气息镇住了他，他一定好好捉弄一番她，现在却只能忍辱负重。
“龟龟，你说，对于不听话的宝宝，我们要怎么教育呢？”棠鹿灵声色微挑，慵懒中带着威慑。
龟龟奶声奶气地说：“主人，你只要闭上眼，默念‘饕餮’，它就会变出实体，主人再狠狠教训他！”
现在饕餮实力连万分之一都没有，可以任意摆布拿捏。
棠鹿灵弯起眼睛，声音又“温柔”了几分。
“宝贝，是你自己出来，还是妈妈抱你出来呢？”
饕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咻一下窜出来，气鼓鼓地缩在床尾。
只见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圆球缩起身子，羊毛里冒出两个小巧的羊角，还有一对耷拉的粉白耳朵，一双黑溜溜的豆豆眼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
“天啊，如此可爱的凶兽！”棠鹿灵整颗心都软下来，一把抱起饕餮，毛发摸起来更是蓬松柔软。
“我才不可爱！”
小饕餮气得炸毛，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完全忽视他的话，自顾自道：“一只圆滚滚肉嘟嘟的小羊，那就叫你......懒羊羊吧。”
懒羊羊？？！
简直是奇耻大辱，比羊羊都要可恶！
龟龟：呼，幸好主人还是爱他的，没取名王八......
“啐！老子可是上古——”
话音未落，拳头直接落在他嘴上，他就一头扎回床尾，露在外面的粉屁屁颤抖着。
“宝宝怎么能说脏话呢？”棠鹿灵又拎起他，笑盈盈地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本、本宝宝没想说什么。”他嘴巴一阵火辣辣，肿成了香肠。
“你现在会什么？”
“会吃。”
他认真地说。什么都吃。
棠鹿灵看着拳头大小的懒羊羊，随手拿起一个同他一般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