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汝,太皇太后一心向佛,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邀请你去宫中做客,为父实在放心不下。”江丞相一脸无解,他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宫里面派来人指定让江阮进宫。
“父亲不要多想,我去就是,不碍事的。”江阮安慰他,可身体是越发的一日不如一日了。
曾经按时吃药还能养着身子,如今她断了药,夜晚有时心悸地厉害,满头冒冷汗,都被她挺了过来。
她虽也不明白太皇太后会传她进宫是因为何事,但不过一个将死的人,即使是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了。
“怪为父没有能力,你身体本就不好,如今进了宫,又处处是条条框框的规矩,没有丞相府里自由,你莫要着急,大夫说了,这不利于你的病情。”江丞相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江阮乖巧地听着。
等到江丞相停下了,江阮便提起了顾子安,那本诗集的作者。
认识顾子安还是因为他是江丞相的徒弟。
说来顾子安的身世也比较坎坷,孤儿寡母地进京赶考,却遇到京城纨绔的欺负,是江丞相把人救下,让顾子安安心地参加了科举。
最后他惊艳考局,揭下榜首。
而他却执意拜江丞相为师,江丞相也欣赏他,便也收他做徒弟了。
江阮有过后悔,不应该把顾子安牵扯进来的,顾子安却说没关系的。
明明是个对他毫无益处的选择,他还是选择帮助江阮。
顾子安自愿当她的名义未婚夫,让他当时在京城遭了很多的流言蜚语。
当江阮把诗集递给明荆的时候,顾子安便开始发挥这个局的作用了。
明荆不是傻子,他自然不可能因为一本诗集相信江阮的话,他去打听顾子安的名字,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听到了人们对二人事迹的相传,才相信确有其事。
这是让明荆死心的第一步。
她借了那么久未婚妻的名头了,如今该让顾子安恢复清誉了。
江阮虽只是提了顾子安,知父莫若女的江丞相自是明白,抿了口茶,无奈地说:
“子安那边我会去说的,汝汝不用担心。”
江阮轻笑,最后一桩事情也算了结了。
远远地望向院中的荷塘,层层叠叠地铺在水面上,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
有生命力真好看啊。
藏在袖中紧握荷包的手还是松开了。
夜里刮了大风,江阮一清早便醒了,任由丫鬟们给她梳妆打扮。
确保没有一丝差错,坐上马车便一路向北往宫中走。
江阮可能是有些着凉,小脸白的没有血色。
又因为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素色衫裙,映衬着气色更加不好。
她暗暗捂着心口,独自忍受着绞痛。
马车速度很快抵达了皇宫。一下马车,迎面便跑来了一个太监。
江阮不认得他是谁,喊了声公公。
而李福可算是盼来这位美人了。笑得灿烂但不显谄媚。
“江姑娘不比喊我公公,折煞奴家了,喊奴家小福子就行。”他双手奉上,想要托着江阮走。
江阮摆了摆手,婉拒了李福的热情。
李福也没觉得难堪,主动在前领路。他为了照顾江阮身子骨弱,走得不快不慢,正好让江阮能跟上他的步伐。
穿过长长的宫道,李福领着江阮拐了弯,便来到一处寝殿,江阮还没迈入门槛,抬头便看到了巨大的牌匾:延福宫。
不是应该带她去太皇太后那里吗?
江阮皱眉,李福转身刚要给江阮介绍,便看到江姑娘连门还没进来。
心思活络地解释道:“姑娘莫慌。太皇太后此刻正在佛堂念佛,不能现在打扰。皇上知道姑娘来了,特意先让奴才带您来这里先歇着。等太皇太后念完佛,便带您过去。”
李福的表情不似作假。江阮对他说了声谢谢,便进了这延福宫。
见江阮信了,李福便退下,跑去给皇帝送信去。
江阮此次进宫谁也没带,摩挲着腰间的荷包,如果有人会读心术,就会惊讶地发现江阮竟然是在想自己还能活几日。
等来了宫女的传召,却不是带她去太皇太后那的,而是皇帝邀她去共用午饭。
江阮拒绝不得,只好前去,却发现两个宫殿竟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江阮进来便看到了宋祐修正在细细地拿着一副画端详,而面前则是一桌养胃的药膳。
不解他这是何意。
“臣女参见皇上。”她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
“请起。江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朕知你身子弱,下次见朕就不要行这跪拜之礼了。”宋祐修笑容温和,没有摆丝毫皇帝架子。
“谢皇上。”江阮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也就顺着他来。
宋祐修看着江阮,她虽没有那日寿宴穿的好看,却是比那日还要让他惊艳。
他只想说原来病美人的称谓的确是真,若是江阮有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