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点。
温软睡着不久，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把她吵醒了。
温软睁开眼，伸手抬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时间不适应灯光，她闭上眼睛，几秒后再睁开。
来电没有备注，但温软认得电话号码，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
她沉默两秒，随即摁了接听。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
要不是通过手机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温软都以为江谪睡着了。
过了一分钟。
江谪率先出声：“我刚才把你吵醒了？”
温软：“嗯。”
江谪：“我猜这么晚你也该睡了，那你去睡觉吧。”
温软：“嗯。”
说让她去睡觉，又不挂电话。
接着江谪又开口：“我想你说说话，可以吗？”
温软没说话，算是默认答应。
江谪问：“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还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温软还是回答了。
以前她都是抱着再差也不会比现在的状况差的心理。
这么多年来，她也习惯了。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这些年的生活点点滴滴吗？”
温软没说话。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
“江谪。”温软忽然全名喊江谪。
“我在。”江谪应道。
“你为什么突然关心我以前的生活？”是不是因为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又或者是因为她不见他？
“我就是想知道。”江谪还不知如何跟她说自己想起了四岁之前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她以往的生活很单调，住院治疗，闭门不出。
江谪没再问。
温软困得打了几个哈欠，“江谪，我要睡觉了。”
“那你去睡吧，我不吵你。”话落不到两秒又道：“但我头很疼，睡不着，你能陪我说一会话吗？”
那可怜兮兮的语气，加上他独特的少年嗓音，让温软不自觉心软了。
温软：“五分钟。”
第二次相遇，江谪对抓着自己手不放的温软也是给了五分钟。
江谪苦笑，没想到女孩这么记仇，还记了那么久。
不过，五分钟好过一秒都没有。
江谪：“你明天要去做什么？”
温软：“不出门。”
江谪：“那你还去爬南郊山吗？”
温软：“不去。”
江谪：“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温软：“看书、画画。”
“……”
江谪好似一个话闸子，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没完没了。
温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枕头上，闭上眼睛，没睡着还会敷衍几句，睡着后就听不到声响了。
另一头的江谪还在说，说了一大堆才察觉到温软没反应。
“温软？”
“软软？”
“小温软？”
连着喊了三声都没得到回复，大概已经睡着了。
江谪拿下手机一看，还有三分钟便到凌晨了。
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自我吐糟，“你也真够缺德，拉着人家陪你聊到凌晨，说了一大堆废话。”
吐糟之后，江谪对着手机温柔道：“软软，晚安。”
之后他也把手机放在枕头上，听着女孩细小的呼吸声缓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