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实属怪异。
千冥渊凝眸,紧盯着银针,那银针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最后,快得只剩下残影。
千冥渊修为本高深,无论银针转得多快,千冥渊也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银针的轨迹。
千冥渊看到,随着银针旋转的速度加快,银针均匀的,慢慢一分为二,而后,两根一模一样的银针盘旋着,又各自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八根银针盘旋着,中间又突兀的冒出一根,之后,九根银针合为一,没入轩辕婧浟的额间。
待银针完全没入红莲,白光消失,轩辕婧浟额上的红莲渐渐隐退。
光芒散尽,轩辕婧浟落地,眼看就要栽倒,关键时刻,千冥渊一把把她拽进怀里。
入灵九级,受了这样一场苦难,就从入灵一级直升到九级,这是幸呢,还是不幸呢?
撤掉结界,千冥渊将人打横抱起。
见千冥渊抱着轩辕婧浟出来,暗处的暗月暗一皆难掩震惊。
两个人都知道,自从那人走后,千冥渊对女人越发敬而远之,更别说触碰女人了。
而现在,千冥渊居然亲自抱着轩辕婧浟从书房出来,对此,二人心里各有所感。
暗月高兴于自家主子愿意放下心中的执念。
暗一却无法高兴起来,甚至有些为曾经的旧人不平。
明明才一年而已,千冥渊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吗?那么,当初对她的誓言和情话有几分真假,难道,他的主子也可以这样薄情寡义?那个人对他而言算什么呢?
可是,暗一千般言语只敢留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千冥渊是他的主子,他不过是千冥渊的隐卫,哪敢议论公主的事情,哪敢干预主子的决定,想到这里,暗一无奈的苦笑。
千冥渊将轩辕婧浟抱到邻侧的院子,如果轩辕婧浟是醒着的,就会发现,这个院子,和瑶城了那个冥殿中水宁幻住过的院子一模一样,就连布局摆设都分毫不差。
而苦觅无舟院的另一侧,和她曾经在瑶城冥殿的住所一模一样。一
样的布局,一样的陈设,就连她后来种的花树这里也种上了。
唯一不同的是水宁幻的院子还是玲珑轩,而她的那个,更名为恋忧院。
院依旧,人不同,当真是物是人非了。
曾经的竫冥轩变成了现在的苦觅无舟,住在竫冥轩的主人帝幽,换成了住在苦觅无舟的千冥渊。
曾经的竫轩变成了恋忧,而住在竫轩的人,已经死了。
曾经的玲珑轩还是玲珑轩,住在玲珑轩的人如今不知身在何方。
千冥渊才把轩辕婧浟放在榻上,紫光闪过,转瞬消失不见。
冥殿屋顶上围了一群暗隐卫。
中央,站着的男人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沉稳又从容,他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他一手背在背后,一手持着白玉笛。
那笛名为幻音。
青衣男子矜贵优雅的端坐着,他身形高大修长,就那样平平常常的坐在那儿,素不染尘,冷傲孤清却又盛势逼人,孑然独坐间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面前,是一把古朴典雅的琴,那琴名为琉。
即使被围困住,两人仍旧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轩辕离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琴弦,勾动,琴声随即起,泠泠作响。
雪衣背着的手放下,将白玉笛递到唇边,笛声迎合着轩辕离的琴声。
雪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下,空灵轻柔的雪,似鹅毛,在夜空中零零落落,闪着银光。
六菱霜花伴着雪飘落,似玉片,在夜幕下浮浮沉沉,最终到了冥殿的每一处。
顷刻,原本恢宏的冥殿处处都是裂缝,飞灰遍处洒落,却沾染不了洁净不沾尘的雪和六菱霜花。
随着雪花儿和六菱霜花的下落,冥殿裂缝越来越多,琴声上扬,笛声也跟着上扬,那裂缝一寸寸,越来越大,整个冥殿,竟有摇摇欲坠之势,似顷刻就会倾颓毁灭。
暗隐卫们有意上前阻难,却是被一层壁挡着,寸步难行,有心无力,根本无法近两人的身。
不知何时,裂缝开始被修复,每每雪花儿,六菱霜花刚刚使其裂缝,裂了的缝隙又很快被修复。
破坏与修复之间循环往复,两者不断交替,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屋顶上的暗隐卫早已悄无声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紫衣的千冥渊。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英挺的剑眉,狭长蕴着锐意的深邃紫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再加上一身紫色的长裳,尽显淡漠冷冽,神秘矜贵。
千冥渊只随意挥手布了个结界,笼罩住整个冥殿。
雪衣与轩辕离对此熟视无睹,抚琴的继续抚琴,吹笛的继续吹笛,相当的嚣张了。
雪花儿与六菱霜花打在紫色的结界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千冥渊加强结界,“本座一直以为破音公子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