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与锦鲤合力,将这瘦弱不堪的书生抬到了马车上。
将此人的面颊简单清理后,两人才发现,这书生眉宇之间还有些清秀,只是瘦得脱了形,不然当是个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
“啧,真没看出来啊,还挺帅。”
锦鲤随口感慨了一句。
卫成微微皱眉,立刻问:“何谓帅?”
锦鲤笑了,“帅呢,就是英俊,好看,懂?”
卫成薄薄的嘴唇,立刻抿成了一条直线。
锦鲤笑得更加大声了,很快改口说:“好啦!我随口开个玩笑,这种飞醋你也要吃啊?你要是真介意,咱们这就把他扔下去。”
“诶!”
见锦鲤作势要扔,卫成立刻拦住了。
锦鲤见状,又是一声偷笑。
卫成拿她没办法,只无奈摇了摇头,便自己动手,将一些干粮和清水喂给了这书生。
书生一开始毫无咀嚼与吞咽的动作,待卫成艰难地喂进去半张油饼和一碗清水,他的嘴唇忽地开始蠕动起来,主动去喝水。
一连喝了三碗后,他缓缓睁开了眼,虚弱地问:“你们是?这里是?”
“我们呀,我们是……”
锦鲤凑上前,正想回答,却被卫成的身子挤了一下,将她轻轻挤到了一旁。
她微微一愣,卫成自己向那书生解释了事情始末。
锦鲤顿了一会儿,才明白了卫成的意图。
竟是防着她与书生说话!
“泡在醋坛子里别出来算了!”
她在背后轻轻掐了下卫成腰间的肉,在他耳边吐槽道。
卫成不动声色,悄然攥住了她作怪的小手,面上还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去问那书生:“这位仁兄,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尽管告诉我们夫妻。”
“夫妻”二字,他着重强调,生怕人家要与他抢老婆似的。
锦鲤听得哭笑不得,心底又有丝丝甜蜜。
“没有了,完全没有了。”书生面带感激,虚弱而嘶哑地苦笑道,“说来不怕二位笑话,我、我这身子,原本也没啥不好,只是过于饥饿罢了。”
卫成便没多言,又给了这书生一块油饼。
书生推脱了两回,实在禁不住食物的诱惑,便拿过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在他吃东西的时候,卫成与他闲聊,便得知了不少信息。
这书生名叫田化成,今年秋后大雨,而他家又在低洼地带,便遭了水灾。家中农田被毁不说,家当与房子也都被洪水冲走、冲垮了。
他好容易积攒了一点路费,预备用它上进赶考,可只走了几百里路,盘缠就花完了。
这才落到了如此地步。
卫成听完他的遭遇,直接便说:“正巧,我与田兄是同届考生,也正去往京城。田兄要是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乘车同往吧。”
田化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这会不会太麻烦卫兄了?”
“都是同年的考生,日后或许还是同僚,谈什么麻烦?”
卫成大方地说道。
田化成又轻轻扫了眼锦鲤,问道:“嫂夫人也没有意见么?”
听到田化成主动搭话,锦鲤有点好笑。
她倒要看看,卫成肯不肯让她回答。
她故意看向卫成,飞快眨动双眼,一副询问的表情。
卫成一时尴尬,又无法说话,只皱起眉头。
“嫂夫人……莫不是不愿意与在下同行?”
田化成得不到回答,尴尬地又问。
锦鲤忙说:“不是不是!我是……家教比较严格,夫君不许我同外头的男子说话。我方才,是征求他的同意呢。”
说完,她又娇娇软软地向卫成恳求道:“夫君,人家能不能和田公子说话呀?你不会不允许吧?”
卫成:“……”
她这戏瘾怎么随时能冒出来。
“夫君怎么不说话?是不许我与田公子讲话吗?”
锦鲤继续捏着嗓子,佯装娇嗲。
卫成终于忍无可忍,直接被气笑了,“锦鲤,别闹。”
他一提锦鲤两个字,田化成倒愣了一下,马上问:“嫂夫人便是……名满青城县的锦鲤娘子?那卫兄你,你便是只身进京,恳求皇上同意推迟科举的那个卫成?”
卫成这个名字,很是普遍。
田化成刚刚得知时,没往那方面去想。
可锦鲤这个名字,却不很常用,一下子叫田化成想到了那传闻中的夫妻俩。
“哇,真没想到啊,咱们二人都这么有名了!”
锦鲤两眼发亮,抓着卫成的手臂,兴奋感叹。
卫成宠溺地望她一眼,方对田化成说:“正是我们夫妻俩,今日认识田兄,都是缘分。锦鲤她心地善良,一定不会介意与你同车,你便安心与我们同行吧。”
田化成点了点头,闷闷地说了声“多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