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布机到手后,锦鲤很快租下一间厂房,将机器全部安置在内。
又过几天,她找了一些工人将织布机全部修理好,“锦鲤织布坊”便敲锣打鼓地开业了。
开业这天,织布坊也正式开始招工。
因为锦鲤先前打下来的好口碑,不少女子都来应聘。
卫苗苗帮着锦鲤忙上忙下,忽然在前来应聘的人群当中,看见一个瑟缩的身影。
“周小妮?”
她不可思议地喊道。
人群中的周小妮,一下子将头垂得更低了。
前来看热闹的叶芝见到这一幕,在一旁磕着瓜子笑了起来,“呦,我说这周家的大小姐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原来是跑来这里应聘了。我苏家茶饭不好,没有将您养得顺心啊,巴巴地往外跑。”
叶芝的话中充满了尖酸之气,让周小妮越发抬不起头来。
自从她跟着兄长搬到了苏家,就处处受苏东和叶芝的气。
一日忙不完的家务活,吃不饱的粗茶淡饭,这些都罢了。
最要紧的是,还要时时受到叶芝和苏雯的打骂。
后来,苏雯给锦鲤下药,还妄图算计她大哥周桥,被全村人抓了个正着。
她以为,大哥终于可以休妻了,好好将苏雯打了一顿出气。
可她没想到,一行人回到苏家后,大哥竟然选择了忍气吞声。
现如今,苏雯因为丢尽了脸,暂时不敢出门。
便越发有了时间折磨殴打她。
周小妮在苏家,实在过不下去,又寻不到旁的生路,不得已才来到锦鲤新开的织布坊来碰碰运气。
叶芝敞开嗓门这么一骂,周小妮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挂不住。
她低低垂着头,眼圈一红,无声就要溜出人群。
“别走呀!不是要来应聘纺织女工吗?现在走了算怎么回事?”叶芝不依不饶,紧追着她骂道,“哼,也不想想,苏锦鲤与你们周家是什么关系!周家害卫成,害的还少了吗?你当苏锦鲤是观音菩萨,还会收留你?”
叶芝越骂,声音越大。
周围的人纷纷扭头,全都看向周小妮。
叶芝却是越发起劲地骂道:“别忘了,你和卫苗苗还是从小的死对头呢!想在卫家手底下要饭吃,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
“我们苏家,到底哪里对你不好?让你这么吃里扒外,急巴巴地跑出来做活?真是天生的贱皮子,没良心!我看呀,你是在我家吃了好几年,一嫁人就翻脸不认的那一位,真是一模一样的贱!”
叶芝一声声喊着,吐沫横飞。
这一回,她含沙射影,连锦鲤也骂在其中。
卫苗苗一听,顿时火了,“叶芝,你教训周小妮,我们没人理你!可我大嫂在你家过的啥日子,全村人都眼睛,都看到过的!你要是再敢颠倒黑白,不怕我大哥,也想一想我大嫂的义兄陆三哥!”
陆三在当地,名头甚响。
叶芝一听这个名号,嘴唇蠕动几下,果然住了口。
她转而高声笑道:“哼,对对对,我不好!我虐待了苏锦鲤,又来虐待周小妮!你大嫂是菩萨心肠,人美心善!她若当真这么善良,你倒是让她收下周小妮啊!”
“你!”
卫苗苗和周小妮是死对头,一听这话,立刻气得瞪大了双眼。
叶芝双臂环胸,晃着脑袋说道:“怎么?办不到呀?先前开这个织布坊,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叫本地的女子,都有一份收入,不再受制于男人。结果呢,还不是说得好听,不干实在事吗?”
在场许多应聘的女工,都是因为锦鲤先前的承诺而来的。
叶芝这么一闹,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犹豫起来。
叶芝见状,兴奋的眼珠一转,乘胜追击地大喊起来:“大家看见了啊!苏锦鲤嘴上说要帮助天下女人,可实际呢?还不是要开办黑工厂,骗你们进去做苦工!当地办过那么多纺织作坊,哪个老板不黑心?苏锦鲤与他们,也没啥两样!”
这下子,现场起了小小的骚乱。
一个前来应聘的女子看看周小妮,不无担忧地说:“叶芝婶子说得有道理啊,苏锦鲤因为私仇,不收周小妮。那咱们呢?若是进了织布坊,哪一天得罪了她,是不是也要被克扣薪水,甚至被赶出来呀?”
“难说!先前黄斌也办织布作坊,一日给个三五文钱,连买个烧饼都不够。就这,还时常拖欠呢。”
“这当老板的,都是一样的黑心。苏锦鲤当真能比旁人强吗?”
看着原先兴致勃勃要应聘的人,纷纷都改了主意,卫苗苗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正大喊着要大家相信她的大嫂,锦鲤施然从门内走了出来。
“好了,大家先静一静。”
她虽然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可当久了女强人,浑身也多了一层震慑力十足的气场。
她不大的音量传来,竟然叫全场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