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常常觉得孤独。
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以前感觉有钱人都有些怪异,现在自己也变成了那副模样。
其实也不是人家怪异,只是很多事情和心情找不到人倾诉,也没有人了解自己,也没有人能分担自己的压力,只能一个人独来独往罢了。
这时的亲戚朋友也已经帮不上忙了,当然也不愿意跟他们有太多的接触,在外人眼里,他变得越来越六亲不认,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
社会关系在他们这里变得越来越简单,越来越直接,人也分成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他们没有时间跟没用的瞎扯,只想跟有用的交换利益。
就像购物,他们不愿意讨价还价,也懒得来回比较价格,他们更爱买明码标价的东西,喜欢就买,不喜欢就不买。
当手机群里的人还在为一个红包抢来抢去的时候,他们都懒得点开红包,因为红包最大才二百块钱,他们真的感觉好没意思。
更可笑的是,有人还让自己帮忙在网上砍价,就为砍一刀便宜几毛钱,不帮忙人家还生气,真是够了。
李世民十四岁带兵打仗,周瑜十八岁已经是大都督,有些人二三十岁还在为几毛钱到处求人,这个世界真是荒唐。
所以,他们变得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通人情,其实他们只是想远离那些无聊的人,这是他们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
二妮渐渐明白了当年的刘一辉成功后,为何变成了众人嘴里的恶人。
元旦过后,春节的脚步是越来越近了。
相对于其他工厂冷冷清清,工资都发不下来,工人提前就放假了相比,二妮的工厂显得格外地热闹,工人们都有奖金,还多发了两个月的工资,材料商们的钱也一分不差地全部结清,这在以前的其他工厂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二妮现在都能解决。
刘一辉却并不急于要自己的分红,他似乎已经过了钱这一关,对他来说,有钱他能过,没钱他也能过,大奔驰他可以开,自行车他也能蹬。
刘三狼的工厂早早已经关了,他也知道,多开一天就多浪费一天的电,还不如让工人早点回去,大家都省心,要不看着也心烦。
巨大的债务让他吃不好睡不好,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
一个负债过多的人,精力已经被债务占用了,再也不能专心地做其他事情了。
春节前的几天,艳阳高照,温度达到二十多度,很多人买了新羽绒服没穿几天,就被放进柜子里了,人们都开心地到处游玩,来释放一年的辛苦。
二妮却无处可去。
现在的她没有亲戚,没有朋友。
但情感总得找个释放的地方,要不会把人憋疯的。
她觉得还是得见一见刘一辉。
刘一辉似乎并不想见杨二妮,刘一辉知道事情还没有成功,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刘三狼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肯定在暗中调查杨二妮,所以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好,避免功亏一篑。
街道上张灯结彩,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街道上,影院里,商场里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年轻人,他们拿着最新款手机,穿着时尚的衣服,好像在宣告这个世界是属于他们的。
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青春的笑脸,二妮忽然感觉有点悲哀,自己现在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以为有钱就会快乐,现在发现并不是这样。钱能买到很多东西,有些东西却买不到,比如青春,比如快乐。
二妮现在能买得起很多东西,但她现在却并不想拥有。
电影院里候场的年轻人都在愉快地交谈着,空气中也弥漫着甜甜爆米花的味道,小孩子在里面来回穿梭跑动,这个世界并不冰冷,二妮的心情好了一些。
二妮现在特别喜欢小孩子,她感觉孩子存在的意义就是治愈这个世界的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各种丑恶的东西,时间久了,成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而孩子就像一块清洁海绵,能帮大人抹掉这层灰尘,让他们的心变得明亮一些。
电影开场后,二妮找到自己的座位,才发现刘一辉已经提前到了 。
一段时间不见,刘一辉似乎精神了不少,在荧幕一明一暗的闪烁下,二妮看到刘一辉的脸上似乎有了以前很难看到的微笑。
刘一辉似乎并没有打算说什么,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荧幕上的动画片。
“下一步该怎么做?现在库存的原材料已经不多了!我们的价格优势很快就没有了!”二妮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用着急,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产品定价权,有了产品定价权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刘一辉谈话最爱故弄玄虚。
“什么?”二妮想听刘一辉的高论。
“很简单,意味着我们还有了原材料的定价权!”在一明一暗的闪烁中,刘一辉的笑容显得特别诡异。
“为什么?原材料涨价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