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富劳看着自己的猪仔一天天的长大变肥，心里盘算着能挣多少钱，一斤的价格是五元左右，一头猪养到二百斤，就是一千块，十头就是一万块。现在村里人也养猪，但是一般都是养的一头两头，主要是来消灭剩菜剩饭的。一万块相当于多种了一季庄稼，加上大妮的工资一个月四百，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杨富劳养猪挣大钱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村里人纷纷来学习，每天猪圈旁边都围着一群人，他们看着里面肥猪，三分羡慕七分嫉妒，都夸杨富劳有本事。回家后都立即行动，垒起了猪圈，杨富劳的事迹被村长报到乡里，乡里又报到县里，乡里被作为试点乡搞起了全民养猪，村里要求家家户户必须养猪，要按照规定建标准猪舍，冬天有草窝，夏天能冲凉。
在小麦的节节拔高中，全村都垒起了猪舍，一时间小猪仔价格猛涨，涨到了二百三百，村里有些人苦不堪言。但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按要求，垒猪舍加猪仔下来也四五千元，有些家庭根本负担不了。
村子里到处都是猪粪的臭气，夏天来临更是难以忍受，人们纷纷抱怨，现在吃饭都吃不香了。县里让电视台来报道，看着村长在电视里夸夸其谈，杨富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猪饲料也是问题，磨面打小麦的糠根本不够，猪饲料太贵，有人想办法用草来喂猪，结果猪拉稀越来越瘦。
更严重的问题出现了，刚开始是一头两头的猪生病，不吃不喝，这可忙坏了村里的兽医，配药打针，猪打针特别麻烦，需要几个人摁住，结果几个人身上弄的全是泥。到后来，猪瘟疫爆发，一传十十传百，猪在兽医的钱包慢慢变鼓中，一头头的死掉了。杨富劳看形势不对，赶快出手，损失小一点。县里乡里的领导不见了，只剩下每家每户漂亮的猪舍在那里闪闪发光。
这次损失严重打击了积极性，一时间人们谈猪色变，有些人发誓再也不会养猪了。杨富劳算了一下，只能够本，但是赔上自己的辛劳和时间，又白忙了。
杨富劳垂头丧气发牢骚，看来自己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村长灰头土脸，几个月没敢出来开会，最可怜的是贫穷家庭的人，损失惨重，今年的庄稼的收入要贴进去大半，纷纷抱怨，农民还是老老实实种地吧，搞这些歪门邪道的有啥用。兽医虽说挣了不少钱，但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活来找他了。
就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养猪运动结束了。只有孩子们还在课堂上大声朗读叶圣陶的文章《多收了三五斗》，小孩子们读了不理解，路过的人只是听了个热闹
杨富劳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养猪养的好好的，却是瞎忙一场。隔壁村有个大点的养猪场，场长人们都叫他老明，养猪已经养了七八年了，盖起了小洋楼，年轻的时候跟杨富劳是好朋友，现在虽说联系少了，但是关系还是不错了。杨富劳准备去跟老明聊聊。
养猪场离杨富劳家三里地，杨富劳溜达着就去了。田里的小麦已经抽穗了，麦花的香甜味飘荡在空气中，今年的小麦长势不错，只要不是刮大风收成应该不成问题。杨富劳很欣慰的点着了一根烟，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心情好了许多。
老明年轻的时候，个子高长的也帅，是村里的通讯员，本来是有机会往村委干部上走一走的，不过家庭背景不厚，书记村长本村的亲戚已经霸占的村委的名额，老明看升迁无望，就自己承包了村里的大鱼塘，在鱼塘上面办了养猪场。
老明是个聪明人，办养猪场的时间出去考察过，虽然不懂这些循环经济，但照着别人的成功经验做，总归不会错。养猪场规模不大，后面盖的自己住的平房，前面院子靠着鱼塘边盖得猪舍，猪舍的排水沟直通下面的大鱼塘，后来有买了一套打面机，就是把小麦磨成面粉的机器。村里的人去打面，一般只要面，麸子就直接不要了，老明拿来喂猪，猪的粪便排进鱼塘喂鱼，可以说成本非常的少。老明这几年没少挣钱，也算村里的企业家了，不过还没发大财，只是摆脱了繁重的土地。
杨富劳到了老明的场子门口，迎接他的却是大狼狗的旺旺叫声，杨富劳瞪了一眼，喊道：“去”，好像没什么效果，老明在院子里忙活，到门口一看是杨富劳，就吼走了狗，把杨富劳领了进来。
打面机还在嗡嗡的叫着，来打面的人还是不少的。猪圈里哼哼的猪叫声此起彼伏，杨富劳不习惯这么吵闹的生活，笑着对老明说：“生意这么好啊！”
老明边递烟边说：“还行，你今个咋有空了？”
“今天没啥事，来你这转转”边说着边沿着猪舍走。“你养的猪还挺肥的啊！”
老明笑着说：“你上次养了多少，赔了没？”
杨富劳苦笑了一下：“别提了，早知道先来你这取取经了！”
老明微微一笑：“取啥经，我给你说，我干这些年，还没摸清了。来，你坐！”边说着，边给杨富劳递了把椅子，“我跟你说，这养猪我发现了，是赚一年平一年赔一年，赚一年钱没问题，赔一年就怕赔不起，我刚开始也想的可美了，我这成本低，肯定赚钱，谁知道干起来根